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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晓米竖着耳朵听见外头汽车远去,揉揉眼睛爬起来。
鲍师傅敲门喊他吃饭,他愁眉苦脸了一番,磨磨蹭蹭地出了门。
出院之前,沈嘉文和姨妈请张大夫来看了他一回,老爷子笔走龙蛇,留下药方一副,外加厚厚一叠药膳食谱和若干禁忌,光是忌口的食物就写满了三张纸,至于其他,更是从头发丝规定到脚后跟。
沈嘉文冷着脸,执行得一丝不苟,年晓米叫天不应,苦不堪言。
譬如这药膳,再怎么煲得仔细,也有股草药的味道。
他饮食忌味厚油腻,诸多去腥去膻的香料都不能放,汤水里缺油少盐,混着药材千奇百怪的苦味,真真是难以下咽。
沈嘉文无可奈何,请了已经退休的鲍师傅过来,亲自给他掌勺。
只是鲍师傅也不是神仙,年晓米屏住呼吸,强压着舌头上的苦味,痛不欲生地吃起了早饭。
鲍师傅把一天的药煎好,药膳煲好,就告辞了。
年晓米在房间里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只躺得浑身长毛。
阿姨叫他吃药,他不情不愿地端起碗。
放下空碗,浑身一股苦味,回头觑见阿姨在楼上打扫,他心思一转,蹑手蹑脚地溜进厨房。
他从前饮食上爱吃清淡的,如今被白水大肉煮草根荼毒得狠了,就开始无比怀念起那些煎炒烹炸的东西。
翻出一块里脊肉切了片,抓了淀粉下锅炸。
排烟机开到最大,还是咳嗽个不停。
年晓米把医嘱忘了个一干二净,眼睛死死盯着锅里的肉,一见变成了金黄色就忙不迭地捞出来,又熬了糖醋汁,把肉放进去翻炒。
他许久不做饭,要出锅时尝了一口,觉得淡了,顺手又从冰箱里拽出了宝宝吃一半剩下的黄桃罐头倒了进去。
端着做好的东西出来时才觉出难受来。
明明不过就是一盘菜,放下来手臂却酸痛得像是搬了一天砖头。
气管里也难受得紧,他捂着嘴一通咳嗽,眼泪全涌出来。
难受的尽头过去了,身上空落落的,年晓米看着自己的手,有点黯然。
锅包肉在桌子上发出诱人的香味,年晓米甩甩头,管他呢,吃。
才夹了一筷子,还没等放进嘴里,大门响了。
沈嘉文进来,看见他面前的东西,面色一沉。
年晓米的脑神经再次呼啸着脱轨而去。
他嗖地端起盘子,转身往楼上跑。
沈嘉文健步如飞地追在后头:“年晓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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