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晓米抹了把鼻涕。
郝帅拍拍他:“我都失了多少回了,这个东西吧,天涯何处无芳草,女人总是很莫名其妙的,你只是不是这个人喜欢的那一款而已……”
年晓米平静地打断他:“不是女人,是男人。”
郝帅还在巴拉巴拉,忽然停住了,难以置信瞪大眼睛:“你说啥?”
“我喜欢男人。”
年晓米把头转过去,站起来。
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好好睡一觉。
明天就又是新的一天了,过去的事就可以当做是一个糟糕的梦,从没发生过。
生活还会继续。
快走到楼门口的时候忽然被人揪住往外扯。
郝帅一脸便秘:“我请你吃面吧。”
年晓米:“……”
“我说,你不会喜欢上我吧……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面馆是对街新开的那家,别人一碗牛肉面买七块他家卖十五。
郝帅点了两碗牛肉面,又豪爽地要了一碟干切牛肉。
年晓米默默埋头。
“喂我说你给我留点……好好好你吃你吃……老板再加一碟牛肚……”
年晓米把碗里的肉捞了个干净,面一口都没动。
他看着那一根根柳叶状的刀削面,默默给自己打气,你看,你以前那么爱吃的东西现在也会不喜欢吃,所以以前喜欢的人以后也一定会忘掉的。
都会过去的。
所有的事,喜悦的,悲伤的,然后等到八十岁,你甚至不会记得自己生命里有过这么一个人……
年晓米脸上的伤好得很快,日子安安静静地往前走。
那次摔倒的时候用了许多年的手机在裤兜里一起遭了秧,换新手机的时候刚好办卡的地方有优惠,他顺便换了新号码。
旧卡掰碎丢尽了垃圾桶,像是把自己的心也挖出去一块丢掉了。
感染的地方要彻底切除,不然病毒就会蔓延到健康的地方。
他从三岁起就明白的道理。
可是还是觉得难过,那是他的一团血肉,丢弃了,就再也长不回来。
他偶尔会去数日历,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记忆的碎片浮上来,撞击胸口,那些钝痛,不尖锐,却不会停止,用细碎的功夫折磨人。
程序猿因为半只螃蟹和年晓米熟络起来,表达友好的方式是分享了自己的一个超大的移动硬盘,文件名基本都是乱码和火星文,年晓米疑惑地点开一看,一口茶水全喷在屏幕上。
倒是郝帅十分欢天喜地,过来拷走了不少东西。
都是男生,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年晓米忧虑地看着迅速空下去的卫生纸包,觉得自己有必要给好友上个生理卫生课什么的。
哪知道这货本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精神,从海量的文件里竟然捞出了好几部钙片,献宝似地拿给年晓米。
年晓米脸红了一下,也就默默接过来锁门开电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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