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那日被罚跪,季颂贤这些时日总觉膝盖疼浑身无力,想来应该是在日头底下跪的太久了些,竟是晒的有些中暑,这几日就在房中好好休养。
一时屋中安静下来,季颂贤就拿起一本书来瞧,瞧了一会儿犯起困来,竟将书本掉到地上也不知晓,一时迷迷瞪瞪睡着了。
这一睡就怎么都起不来,似是连眼睛都睁不开。
她好像做了好长时间的梦。
梦中,她好像读了很多书,只那些书上讲的什么她却不知晓,不过,她却又好似经历了许多女孩子的一生,各式各样的女孩子,那些女孩子都极自强自立,且活的很是洒脱自在,有些分明被丈夫休弃,却还是活的很好,也有的被家人不喜,却拼命上进,最终生活的很好。
这一梦,季颂贤似是历经千年一般,等醒来的时候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她怔怔的坐了很久,长叹一声:“和她们一比,我那一世也着实太可悲了。”
因又想着都是女儿身,旁人都能活的自在洒脱,偏她总是拘束太多,叫心不得自由,人也变的暮气沉沉,着实不应该的。
她思及梦中一个女孩说过,甭管碰着什么事都不能失了自我,都要保持本心,绝不因浮华而轻浮,也不能困苦而退缩……
现在想想,那话还真是有道理,她前一世活的太糊涂了,因着成平安那么一个东西将心封闭起来,活的越发的麻木如行尸走肉,最后落得那么一个下场。
既然上天给她机会从头再来,季颂贤因想着,是不是该换个活法了。
之前她变成季颂贤来到季家,从头到尾似乎都在被动接受,被动的接受季家人的关爱,接受伍氏的安排,接受季亿的训戒,却丝毫没有自己的主意,且因想着自已是个女儿身,不能出闺阁半步的,成平安又势力极大,她是报不得仇的,便生了退缩之意,这实不该的。
一个人评论强大与否,不如在乎有多少钱,也不在乎有多大的权势,而是在于本心,心强大了,便无所惧,无所惧,才敢于接受任何的挑战。
季颂贤咬牙,握紧了拳头,打今儿起她便是季颂贤了,做为冯颂贤的一切懦弱的、冷漠的、被动的、不堪的全都应该抛弃,要做为一个全新的人挺直了腰杆站着,要敢于面对一切的困难。
起身,季颂贤换了一身衣服便去季亿的书房寻书。
她以前读的书不过都是些诗词歌赋之类的,或者便是女则女训,这些书虽然规矩,也不会出什么差子,照时下人的说法,不会叫女孩移了性情,可到底将女子的眼光心胸拘限住了,眼光不长远,心胸不开阔,又因何能够有强大的勇气。
季颂贤在书房中寻了几本史书,另又寻了一些地理图志和游记之类的,拿了书回去便读了起来,读了一时书,她起身在屋中走动,又照着梦中女孩那些法子做些运动以便强健身体。
一下午过去,季颂贤竟然读了半本书,实在是叫她有些傻眼。
以前她却是不知她记忆力这般好,似乎将书上的东西瞧上一两遍就能记得牢牢的再不忘却。
不由的,季颂贤有些欣喜,脸上带着笑去伍氏房中请安。
可巧马上就要入夏,伍氏才寻了料子要给季颂贤做夏衫,看她来了就叫她过来选,季倾贤选了一匹雨过天晴的衣料,又选了一块素白棉纱做裙子,一行选,她一行笑道:“我做个白纱裙,裙角绣上大片的墨莲,上身配青色纱衫子,又素净又清灵,穿上定是十分好看的。”
可巧王氏和孙氏一块过来,听她这么一说倒都笑了:“妹妹本长的好,穿什么都好看。”
伍氏虽则出身粗鄙了些,然这么多年在金陵住着又时常应酬,眼光倒是顶顶好的,她一点季颂贤的额头:“哪里有绣大片墨莲的,你也不怕旁人说你俗。”
季颂贤吐吐舌头:“大俗才能大雅,俗极至雅,旁人都不穿,我偏穿这个,人也只有夸我心思巧的,不信娘且等着,我做了来穿上你也定夸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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