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衣的活计看着余子式,气得脸都涨红了。
余子式越是冷冷一笑,手指了下那院子里颠颠跑的一群狗,“那你们解释解释,为何这院子里的狗大都是黑狗?你们收集黑狗血到底是作何用处?同样是卖狗,别人家店门打开,为何你家白日都是大门紧闭?再问你,寻常狗屠杀狗便杀狗,你家的狗为何要先听一段琴音才能杀得?”
余子式靠近了些,盯着那伙计冷笑道,“凡事事有异必有妖,还说不是在行邪祟之事!”
“这,这咸阳多的就是黑狗!
不开张自然是关……”
这黄衣的活计的话还没说完,余子式就直接轻轻抬了下手,两个禁卫军直接把戈戟架到了那伙计身上,全场顿时噤声。
片刻后,余子式轻轻拍了下袖子上的尘,“既然你无话可说,剩下的事儿就简单了,把人绑了,押回去让人仔细审审。”
说完这一句,余子式轻轻叹了口气,他四周环视了一圈狼藉的商铺,半晌说了句,“抄了,充公。”
不是有钱吗?身为大秦子民,这就当你们为大秦国库尽绵薄之力了!
抛头颅洒热血不指望你们,抛头颅撒狗血你们还是要尽力的。
冷冷笑了笑,余子式轻轻振了下长袖,一双眼里几乎刮起冰霜。
李寄亡静静在一旁打量着余子式,脸上全然一副脱身事外的淡漠模样,他随口问道:“那高渐离呢?”
余子式负手笔直立在廊上,看着满院清雪,只淡淡说了一个字。
“查。”
就是把咸阳地皮都掀一遍,他也要将这位江北第一剑客拉出来唠唠家常。
听了余子式的话,李寄亡不置可否,伸手轻轻扶了下身后背着的黑色长剑。
……
事情安排好好,余子式回了秦宫。
余子式回到自己那偏僻的小宫室时,胡亥还坐在窗前一笔一划誊抄着大秦律,小窗风雪初霁,少年执笔,手腕皓白。
余子式脱了鞋子进屋,暖和的炉火发出细碎的噼啪声响,反而让待在屋子里有安心的感觉。
他慢慢朝着胡亥走过去,在他面前坐下了,问道:“我记得今日宫中有家宴。”
胡亥抬头看了眼余子式,似乎轻轻皱了下眉,半晌他点了下头。
“不想去?”
余子式打量着少年依旧如常的服饰,轻声问道。
“没有。”
胡亥拿着笔的顿了片刻,随即温和道:“下午我会过去看看。”
“嗯。”
余子式点点头,赞同地看了眼胡亥。
不喜近人他倒是知道,只是到底家人不是外人,秦王是他的生身父亲,在座诸位公子公主都是他的兄弟姊妹,他们本是亲人。
与寻常人想的不一样,其实战国时期,诸公子争权的事儿虽然也有许多,但是各国大部分同宗王室兄弟还是同心同德者居多。
若是王室子弟天天忙着子嗣之争,还怎么抵御外辱,血脉同宗四字在这个注重血统的年代其实深入人心。
一般来说,当王位继承人基本上确定下来,这个国家的内政基本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一切朝堂纷争都是权柄之争,而王位之争显得权柄之争尤为惨烈。
至于秦国,天下人都知道未来的继承人就是皇长子扶苏了,所以其实很出人意料,秦国诸公子公主其实关系相当不错。
余子式打量着胡亥低头誊抄秦律的样子,半晌他问道:“中午吃了东西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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