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就感觉到胡亥轻轻拉了下自己,“走吧,先生。”
余子式回头看向胡亥,后者裹着白狐裘的脸秀气干净,像是被那景象吓着了一样扭头怔怔看向自己。
一个江湖骗子而已。
余子式点点头,与胡亥一起走进了县衙,刚一进去就听见那对小夫妻的激烈的对骂声。
“娼妇!
娼妇!”
那小白脸抖得连声音都变了,像是气得快背过气去了。
公堂之上自然是讲人证物证的,奋也是进了公堂才发觉事儿闹大了。
当时他气得理智全失,等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县丞面前了,他当下出了身冷汗,此事虽说是家务事但是人证不少,他不占理自然是心虚。
但既然事已至此,他决不能认错,万一出了点事儿影响了仕途他这一生就毁了,秦朝犯过法受过刑的百姓不得担任官职这是明文规定,思及此,他梗着脖子一咬牙打算把脏水泼到底了!
谁料到王翠口才居然如此之佳,他半是气得半是呛得脸红脖子粗。
“我读书人,不与你这等泼妇说。”
他猛地瞪了眼王翠,扭头看向县丞,“大人,我娶她不过两日,她背德弃信与人苟合,实在是伤我颜面,辱我家风!”
“明明是你骗婚在前。”
王翠冷笑道,“肖想我王家家产。”
“嗬!”
奋斜睨了眼王翠,“大人,我前两日才与她签了婚书,如今婚书还在县衙的后堂用红泥好好地封着,大人让人一看便知,她王翠分明是自愿,如今与人苟且倒说我是蒙骗了?”
“大人!”
王翠刚想说话,奋忽然打断了她。
“你说我是骗你的,我如何骗你了?我家中确有七位妻妾,然而大秦律也没说男子不能多娶几房妻妾,分明是你在由妒生恨。
你王翠嫁我为妻,我与你结盟同书,如今你嫉妒在先,私通他人在后,沦丧我清白家风!
大人,我请你将妒妇王翠施以舂米之刑,以正大秦浩正之风!”
那县丞听了一会儿,瞧瞧王翠,又瞧了瞧奋,半晌问道:“王翠,你说男子奋图谋你王家家产,你可有证据?”
王翠的脸色微微一变,半晌咬牙道:“他对待他之前七房妻妾皆为如此,骗婚在前,谋财在后。”
奋冷笑了一声,“王翠,你说话可当心些,谁能证明你的说辞?我那七位妻妾分明是自愿嫁我为妻,愿拿出家产支持我的仕途。”
他看向那县丞,“大人不信可问我妾侍小罗。”
小罗看了看王翠,又看了向略显得意的奋,最后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她轻轻道:“大人,我家良人所说,句句……属实。”
王翠的脸色终于变了,她穿着件黑色的嫁衣立在堂前,金玉满头,明珠在颈,许久她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扭头大方行了一礼,巧笑嫣兮,“那请大人教奋拿出我私通他人的证据可好?”
“证据?”
奋嗤笑了一声,“你与那狗屠眉眼传情,当众殴打我,这便是证据了。
你们二人若是没有关系,他何必强出头管别人家私事?”
县丞似乎陷入了思索。
就在这时,樊哙大大方方地站了出来,他随便的一拱手权当行礼,“大人,沛县狗屠樊哙有几句话想说。”
“说吧。”
樊哙扫了眼小白脸,后者的脸越发白了,但是偏就把腰挺得更直了,樊哙盯着他,忽然伸手从腰间抽出把残留着血迹的屠狗刀,一道亮闪闪的光直接把奋吓得往后倒退了两步躲到掾吏身后,脸色发灰。
大秦好悍风,人人均可提刀上战场,诸人瞧着奋那股狼狈样均忍俊不禁。
奋在那让人难堪的笑声中涨红了脸,偏偏又咬牙暗想,他一个读书人,与樊哙这种粗鄙之人对上自然是吃亏的,他这是识时务!
樊哙拿着刀,半晌像是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拿错了。”
在奋的注视下,他随手把刀插回了腰间,奋的脸色一瞬间更难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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