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夫妻二人皆在边疆军中。
她未答反问:“老七那边有消息吗?”
“前次驿站换马时收到点信儿,八成能成。”
“老七要能办成,边军的粮草还要再断一个月,他们等不得。
这两年收成本就不好,听方袭说,各地军需早就开始往下砍了,边军也难免来上一刀。
从军戍边保家卫国,可若肚子都吃不饱,哪儿来的力气保家卫国。”
她望着远处风沙,“再者,我去边军的消息传入赵令彻耳中,必会前来查探。
离家千里,饿着肚子,还被朝廷怀疑要反,军心难稳。”
一队人即刻启程,再行二十里后分道扬镳,各寻小道向边关围去。
赵令僖经过营哨佯作问路,几句闲聊后,大约摸清边关补给状况后,马不停蹄赶到边关。
边关小镇黄土飘扬,她拂去衣领落尘,才发觉那不是土,而是携卷飞沙的雪。
雪沉沉坠地,脚步踩过揉着沙土的冰,咯吱响个不停。
崔兰央每月都会到镇集采买东西,赵令僖在镇上客栈等着,待其入城,便托名稚子送去信件。
两刻钟后,她听到陈旧的楼梯吱呀作响,沉重快速的脚步声不住向她靠近。
片刻,脚步声停,再几息后,门扉叩响。
轻轻缓缓的敲门声,只怕惊到屋内旅人。
她启开房门,入目是厚厚皮袄下高高隆起的肚子。
“公主。”
瞬时,崔兰央泪如雨下,挺着孕肚便要跪倒。
她扶住崔兰央的双臂,将人拉进房中,闭锁房门。
“外面传来消息说公主还活着,我怕极了,只怕那是谣传,只怕是空欢喜一场。”
崔兰央满面泪水,“公主这些日子,受了好多苦。”
崔兰央看到她满面风霜,看到她遍布伤痕的双手,不禁泪如泉涌。
她无心与其客套叙旧,只说:“我要见陆亭。”
“好,我叫他来。”
崔兰央擦擦眼泪,就要转身。
“在营中。”
“营中?”
崔兰央迟疑道,“公主在地方起事,各地军中皆已知悉,此时进军营,恐怕会有危险。
而且营中素日不留女眷,我也是在营外住着。”
“女眷?”
她戏谑打量着崔兰央的肚皮,“当年与赵令彻合谋,最终竟只换来个在营外生儿育女的女眷?我听他们说你在边军,还道是当上将军,统领一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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