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令僖不愿绕行,张湍只得另行安排马车将她接入驿馆,鸾车交由护卫驱车绕行,等候明日于官道会合。
“得知大人要来,下官早早命驿馆上下稍作翻修,只盼大人住的舒心。”
朱陶引张湍等人进入驿馆,待各自住处安排妥当,朱陶复又与张湍私语道:“下官知道大人喜好沐浴,特命工匠加班加点开凿汤池,恰于昨日竣工,今夜大人即可享用。”
驿馆内陈设奢华,茶碗桌椅、被褥绣枕皆已换新。
如此兴师动众,张湍本就不满,再听开凿汤池之举,更是凝眉不展。
张湍抬眼道:“翻修驿馆,更换陈设,耗资恐怕不在少数。”
“只要大人满意,这些都是小事。”
朱陶谄媚笑道,“天色不早,热水已在准备,大人这边请。”
他冷声问:“各级驿馆每年修葺开销,朝廷有明文限额,不知超额部分,朱大人将以何名目入账?”
朱陶怔在原地,与吴狄面面相觑。
“去岁原南省遭灾,鹿趾虽未直面蝗灾,却也多少受到波及,迁入鹿趾避灾百姓不在少数。
朱大人不思民生,却巧支国帑以贿钦差。
该当何罪?”
朱陶慌张道:“大人你这,你给下官安的这罪名,下官可当不起。
大人要查只管去查,怎能这样平白污蔑下官清白呢。”
争辩无益,张湍索性闭锁房门,不再理会其狡辩之词。
次燕在近旁听着,待张湍入室后方问:“汤池何在?”
吴狄一愣,很快转过弯来,引着次燕往新凿汤池内去。
一番检视过后,次燕将吴狄留在汤池内,自行去往马车向赵令僖禀报。
“公主,这驿馆为钦差使团新凿了汤池,奴婢去看过了,虽不比宫里,却也干干净净,公主可要前去沐浴?”
“去。”
赵令僖伸了伸腿,“早知要日日泡在桶里沐浴,我就不来了。
这驿馆上心,有赏。”
次燕当即以张湍的名号安排下去,待热水入池,方带着赵令僖避开驿馆差役入汤池沐浴。
汤池内仅留次燕、次狐二人侍候。
热气渐起,赵令僖舒展着身子,任次狐为自己按压穴位舒活经络气血,倚靠池壁渐渐睡去。
驿馆差役将晚饭分送至各房中,一路喋喋不休,不满抱怨说:“锅炉房把劈好的柴全都搬去烧热水,厨房这边煮着汤粥,没柴续上火,给我一通训斥,挨了骂还要赶去劈柴,我冤不冤啊。”
“人家要洗澡,可不得巴巴地烧热水。
快别说了,马上就到了,屋里还亮着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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