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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构走近些看了,上头名书都写作“江启”
,二字名是容易重些,他第一直觉是办事的人不仔细,将编号也重了,再三看了,却是正常的。
谢怀御继续说:“厢军中有几个江启,巧的是我在禁军中也认识一个江启,他也是自滇远路中选入郑都的。
沈指挥不妨猜猜,这个江启户籍何地?”
沈构已听出其中有猫腻,嘴上仍说:“籍案上自然该写的滇远路。”
沈构答非所问,谢怀御本意也不是要与他在此事上绕弯子,便直言道:“他亲口告诉我,他是江南人氏。”
谢怀御说:“他告诉我是花了钱借滇远路名额从军,那时我尚还不以为意,当他是寻常改换户籍。
即便是做得天衣无缝,在禁军中都瞒住了好些年,也只以为是为他造假的人手熟。
如今却见了这么多‘江启,我着实免不了多心。
沈指挥敢不敢同我打个赌,猜那府衙中有没有这么多份‘江启’的籍案原本?”
沈构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说:“难道这些人根本不是伪造?!
他们倒卖的,就是真正的户籍?!”
沈构旋即又有一个疑问,说:“可这第一份‘江启的籍案又是从哪里来的?”
“这名字简单,姓又常见,要撞上几个同名同姓的不容易,通路中撞上一个来,还不容易?这又可一猜的是,这些人中会有几个是原名江启的?”
谢怀御说:“恐怕那位货真价实的滇远路‘江启,早入了世家田产上为其劳作,不知如今是生是死。”
“此话怎讲?”
谢怀御拣前番闻讯得知有关黑户的事同沈构讲了,这下连带他初识沈构时问的话都有了答案。
谢怀御那时问沈构,为何滇远路的军备不减反增,其实是在问他,为何滇远路的人数不为涝灾所影响。
现在水落石出了,外路来人都被做成本籍此地,参军也可行商也可,拿来给兖州府衙立功绩更是无有不可。
这就该扯到另一桩事了,世族固然有钱,却远不该富裕到可一次侵吞下数万生民田地,即便是真在涝灾时贱价购田,数额也是惊人的。
更何况谢怀御本就怀疑此地近年来只是水多不成灾,打着涝灾的名头向朝廷冒领赈济而已。
冒领来的米粮进了匪窝,匪窝得了钱财修了马场。
那么匪窝就不是得钱地,究竟……
谢怀御没考虑出结论,却想到了个由头。
裴家曾向杨观表露了求和的意思,那便让杨观去问问礼从何来。
裴家很快给了答复,说并非是自家财产,而是此地富商万家入不得仕,便巴巴绕了个大弯子来献礼,盼着于他们经商一道上莫为难则个。
谢怀御笑道:“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杨观也应声,说:“那裴知候还真当我们不知他娶了万家女,自家的财务,哪里就摘得干净了?”
如此便通了,官商匪上下勾连,遭到怎样揣测都不过分了。
谢怀御又去了那家狠宰他一百两的店铺,掌柜与伙计仍是那副样子,倒是富贵不淫,见了他这么一个冤大头,半分额外的表示也没有。
反正谢怀御只是来诈一下,若无收获也不亏,毕竟还有那一百两银子给他当幌子。
谢怀御径直走到老掌柜所在柜台前,敲敲桌角,含混不清地问:“掌柜的,可有白米卖么?”
老掌柜停下了打算盘的动作,盯着他半晌,眼珠子迟缓地转了转,仿佛是在回忆谢怀御方才说的话,而后才反应过来,问:“你说什么?”
算珠声停了,谢怀御明显感受到了伙计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于是他大声了些,连带着手上比划,说:“米!
掌柜的,白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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