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能放秋云尘离开,至少现在不能。
在他还未彻底明白自己心思时,他可以毫不犹豫抽身离开回到雾居山。
可那些日子里,每到夜幕降临,他就不可抑制地回忆起秋云尘陪伴在他身旁时的情景。
情之一事,触之即亡。
他从未如此失控过,哪怕是当年得知他会被重明教余孽抓走的真相。
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残忍、冷漠,视人命如草芥。
才能在这人吃人的重明教里爬出头,练就一颗异常冰冷的心。
当它住进了另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就注定逃离不了。
感觉到握在腰间的手越来越紧,秋云尘扔掉那封信。
他脱离姬挽青的禁锢,赤脚踩在铺满整间屋子的地毯上,随意披在肩上的轻衫要落不落,露出肩头大片痕迹。
“夜深了,我要去院子里。”
他神态自若,不为这封信所动。
眼看那双脚就要踩在后廊的石台上,姬挽青几步越过拦在他们中间的屏璧、烛台,把人拦腰抱起,大步走向后院里用屏风围了三面的汤池。
陆明被无视得彻底。
这时辰去泡暖池,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清清楚楚。
捡起地上的纸,他往烛火上一放,待快燃净了,就扔进旁边的火盆里。
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武林盟的人愿意待着就待着吧,不理就是。
*
近几日雪越发大了。
后院里的松柏都盖上了一层白,碎石铺就的小道连接着汤池和游廊,中间是一座六角亭。
两侧立着石雕仙鹤,两只仙鹤体内中空,此时正燃着烈火。
它们正对着正中结了冰的池塘,木桩根根矗立其中,露出狰狞的倒刺,那是姬挽青用来练武的。
四周堆积着,即使每日都有人清扫,也来不及清扫完全的雪层。
靠墙这侧的汤池外,是个形似树根的摆件,通体墨黑,横着放置在地,摸上去光滑细腻。
北域难得见到如此秀丽的景致。
雾居山更是在偏北一方,这里的人大多肤色白皙,也比别处的要高壮一些。
姬挽青并非北域人,只是很白,身量颀长。
虽不壮硕,却也有习武之人应有的力量。
更何况他的武功还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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