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料想晌午早过,他一准不吃的。
谁知他倒拿起一块咬在嘴里。
滋味且不提,先把霜太太惊得直笑,忙招呼媳妇将炕桌上这一碟子给他端去,“也尝尝这个,这里头裹了红豆沙,又甜又不腻人,爽口得很!”
了疾都吃了,带着一股怄气成分,语气淡淡的,“还好,尚能入口。”
这就算难得的了,往常问他,一向是“不过果腹”
。
霜太太高兴得要不得,使媳妇拿了赏送到那边宅里给月贞。
见此阵仗,怄得巧兰回房去便大哭了一场。
陪嫁的老妈子来扯她,劝道:“年节底下,你在这里哭,给太太听见,又要说你不懂事。”
今日霜太太当着满屋的婆子丫头如此贬低她抬举月贞,她心里好大的委屈,自然要哭。
却也只是哭,要叫她造一点反她是不敢的。
老妈子这一劝,连哭也收了些声。
这会赶上缁宣外头归家,换了衣裳出来,见她还歪在榻上哭,少不得问一句:“又哭什么?”
巧兰探起头来,恨得咬牙切齿,“真是稀奇,你竟也晓得来问我。
我以为你那双眼睛只顾着朝那边宅里瞟,望不见我呢!”
一听这阵仗,老妈子忙招呼着屋里人出去。
缁宣自己理着大毛氅衣坐到杌凳上,“你把嘴巴收着些,别什么话都不管不顾地往外说。”
巧兰把炕桌狠一拍,“你还怕人听见啊?我以为你早就不要你那张脸了呢!
怕人说,怕人说你们就别做出那些丢人现眼的勾当呀!
我告诉你,别把我惹急了,否则我闹到太太那里,大家一齐撞死了事!”
她这是气话,缁宣晓得,从容地在案上拿点心吃,冷笑道:“你要去我不拦你,你只管去。”
巧兰愤愤瞪他一会,又歪下腰去伏案哭起来,哭得肝肠寸断,炕桌捶得“咚咚”
直响,“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我是造了什么孽嫁到你家来,我一个官家小姐,连个商户女儿也比不上!
这就罢了,如今连个烟熏火燎的油媳妇也把我踩了下去!
有个丈夫是个死人,一门心思向着别人要气死我!
气死我于你们有什么好处?我告诉你,你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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