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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鸡已经撑过了整整七天,情况没有那么好,也没有那么坏。
陈容芳这才勉强回了神,摩挲着女儿的头发,幸好还有一对儿女,否则这个生活,她真是熬不下去。
恰在此时,外面传来震天的哭嚎:“我的鸡、我的鸡啊!”
陈容芳扶着墙走出去,一个妇女抓着一只死鸡,穿着蓝色的亚麻上衣,头发蓬松,在路边毫无形象地哭嚎。
钟大夫、还有几个壮年男子都泛着不忍,仍然道:“花婶儿,得鸡瘟死的鸡必须挖坑深埋,不然要传染,我们也没办法。”
花婶儿老泪纵横,抱着那只死鸡只是哭,不少队员们都听到了这里的动静,全部走出来看,居然没一个人说话。
眼里都闪烁泪光。
大家家里的鸡都出了问题。
金秋岁月,本该是瓜果飘香、收获累累的好时节,第九生产队却因为这一场猝不及防的鸡瘟,陷入了晦暗的阴霾中。
刘添才紧急召开所有队员开会,钟大夫拿着喇叭,在台上声嘶力竭讲着鸡瘟的防治工作。
鸡瘟来势汹汹,钟大夫不无悲痛地说:“鸡瘟致死率实在太高,传染性也太强,为了不让鸡瘟的源头从我们这儿散出去,我们决定,成立专门的卫生小组,走访各家。”
台上在开会,台下也有人小声“开会”
大姑娘小媳妇儿们凑在一起,都在谈对方的鸡怎么样了。
问到年春花时,年春花就难得糊涂的来一句:“啥?你们的鸡都病了吗?”
她那双久经历练的眼睛,此刻展现出一些天真的得意来,昂着头:“我是不懂好好的鸡怎么会生病,可能我有福吧,这些怪病都不来我家。”
她对面那个小媳妇儿一时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心里更酸楚难当。
小媳妇儿的婆婆见她吃亏,把小媳妇儿往自己身后一掀:“年春花,你装什么城里人呢?二十年前,你家猪得怪病死的时候,还是我男人帮着你们打理的!”
“这才多久啊,你就装有福,装作没见过这些病了,也不掀开裤管子看看,你腿上的泥点子难道比我们少了?”
都是乡下的农民,还装什么高低贵贱。
年春花被揭了老底,有些尴尬,她的鸡没得病,她现在就是自以为腰杆硬。
年春花春风得意,嘴角一漾正要反击,前面蓦地爆发出一阵哭声。
不少队员都哭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眼眶里都蓄着水。
台上的钟大夫说到要紧关头。
“只要出现相应症状的鸡,全部……扑杀。”
钟大夫沉重地说完,不敢面对队员们,连忙把喇叭递给刘添才。
啥?
年春花急了,要扑杀大家的鸡,怎么会呢?
小媳妇儿的婆婆也听到了这个消息,双眼唰地流下泪来,又看向年春花:“扑杀鸡,你以为你逃得了?”
年春花活活打了个激灵,她本来还觉得挺美的,看见花婶、白奶奶、宋二婶这些敢质疑她的福气说法的人,哭丧着脸,她的心别提多美了。
此事过后,福团的福气算是打响了,想到上辈子这些人巴结她和福团的模样,年春花就忍不住乐。
没想到上面要扑杀这些鸡。
年春花嘴角的笑意都来不及收回,一股寒意涌上,虽然有福团的大福气在,她的鸡健康得很,但是怕误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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