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瀛不动声色敛了眉,温声道,“不过学了些皮毛,当不得习武之人一称。”
“怪不得......”
谢知鸢羡慕道,“孟公子身体强健,并无大碍,若是喉咙干痛,或许是受了寒,回去多喝碗姜汤便是。”
孟瀛道了谢,因不便打扰她,起身到一旁。
谢知鸢行医时再认真不过,虽有目光投来,可恍若未觉般,垂着长睫细细思索,
开口说话时软糯的语调都带着慎重,来往的百姓都不因其年纪与女子的身份小瞧她,望过来的目光都透着尊敬。
她在百姓眼里,是颇有名望的小神医,是可靠可信赖的大夫。
孟瀛垂眸笑了笑,又看了会她忙碌的模样,才收回目光。
等爷爷回来了,人也少了些,谢知鸢才起身让座,她敲了敲有些酸涩的肩膀,才转眼便发现孟公子正坐在桌案边的杌子上,拿着本策论看。
察觉到她的视线,一张淡雅深远的脸自蓝色册子里抬起,黑眸泛上了温和的笑意。
谢知鸢有些不好意思,她方才诊脉少说也得有一两个时辰,孟公子却一直等着她。
“孟公子,”
谢知鸢提步走到他跟前,小声道,“我现在好了,你方才一直在等我吗?”
孟瀛并未作答,反而示意她低下头,
谢知鸢照做,他伸手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汗,温声道,“左右无事,来接你回家。”
谢知鸢欢快地应了一声,她转身收拾好了自己的行囊,孟瀛从她手里拎过小布包。
老爷子抽空眯眼扫到了他俩这幅模样,随意朝行礼的二人摆了摆手,示意药童送他们出去。
到了门口,谢知鸢才要上马车,却被孟公子拦住,她茫然地朝他望去,却见他伸手,青竹衣摆在面前拂过,
他替她理了理垂落至额前的软发,这样略显亲密的动作也成了驾轻就熟的征兆。
*
不远处的马车上,一只带着伤疤的手挑起沉重的车帘,雪白的滚边滑落至微凸的腕骨,在瞬间绷紧青筋。
男人孱弱眉眼下,一双墨黑的眸遥遥望向医馆前的画面。
女孩泛着红晕的乖乖仰起的小脸,被男人轻轻捧起,像只糯米团子,被人一掐便软软露了红嫩的内里。
还有那人望向女孩的目光。
他自是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陆明钦收回目光,眼皮轻阖,长睫抖动,良久,唇齿间挤出声低低的“啧”
,
碍眼。
他屈指敲了敲车壁,身后有道身影悄无声息显露。
他调转目光,落在手中的纸条上,在上面又细细地扫了一遍,末了语调暗沉,
“明日便行动。”
立在他旁边的黑影俯身行礼,不一会一晃便消失在车厢内。
*
自那日梦见表哥遇难之后,谢知鸢的那些个梦消了个一干二净,是以日日酣睡到天明。
只可惜——醒来后还要面对做不完的课业。
“课业好难呀!”
谢知鸢趴在桌案上感慨着,她和许许多多差生一样,已经为自己想好了退路,最坏的情况不外乎今日子夜爬起来赶课业。
她将书册偷偷塞到了小布包里,想着到时见着了孟公子,挑几道最棘手的,再做出讨教的姿态问问他。
等到了暮色渐合时,谢知鸢便同四喜一道上了车舆。
马车骨碌骨碌开到云梦落门前,现下时辰尚早,人并不多,是以谢知鸢下马车时,还有空地落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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