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风凉,他身上是医院洁净的气息,会先脱掉外套,再俯身来抱她。
虞乔白天的时候抽空去了美容院和瑜伽馆,脸颊肌肤越发细腻,仿佛吹弹可破。
周宴深洗完澡才过来吻她。
细细密密的吻,从眼睫一路到鼻梁,脸颊,红唇。
她被吻得痒痒的,伸手搂住男人的脖颈,仰颈柔软地回应着。
“累吗?”
一吻结束,虞乔睁开眼,鼻尖贴着鼻尖问他。
周宴深倾身关掉灯,抱着她,深夜寂静,低语更显温情:“不累,只是比以前更想快点下班。”
她蹭蹭他的颈窝,嗅着他身上的沐浴露味道,很自知地说:“是因为想快点见到我吗?”
周宴深笑,在黯淡的光里逡巡到她的唇:“真聪明。”
最后睡前,虞乔打着哈欠,模糊中听到周宴深问她明天是不是有工作。
她已经困得眼皮沉沉,含混地说有。
其实也算不上是工作。
《白色雪山》的粗剪出来了,闻渡邀请所有演员和出品方以及一些业内人士一同先观。
试映会是在次日下午,一个私家影院,虞乔向来习惯性早到,到的时候里面的人只有零星几个,她找到贴有自己名字的位置,脱了外套放下而后去洗手间。
通往洗手间的那一条长廊灯光微暗,虞乔从洗手间出来,手机在包里震动两下,她低头找手机的时候,面前忽然落下一道阴影。
虞乔手里的动作停下。
黑色长裤,白色毛衣,瘦削身形,往上,是梁淮那张一如既往具有欺骗性的少年面庞。
“姐姐。”
光线只打到他的脚下,他隐在黑暗里,轻声喊她。
虞乔身周是淡色的光晕,她停下脚步,看着梁淮,不说话。
不远不近,两步的距离,这一次,梁淮没有冒犯地再上前。
他好像并不在意她的沉默,自顾自道:“我去了新加坡的疗养院,我妈妈确实在那里,她还没有醒过来,医生说,她的生命体征都很平稳。”
光影半明半昧,走廊另一侧偶尔传来脚步声和人声交谈。
梁淮看着她,动了动唇,像是想说什么。
虞乔手里拎着的包落在身侧,她淡淡道:“如果你想说对不起的话,没有这个必要,我不会原谅你。”
听到这句话,梁淮原本犹豫的神色上浮现一抹落寞的释然。
他低声说:“我知道。”
虞乔不看他,无波无澜地说:“借过。”
梁淮侧身让路,她从他身边走过,梁淮转身看着她走远的身影,忽然出声:“姐姐,再见。”
虞乔的脚步停顿一瞬。
很轻的自嘲被微微作响的空调风声送到她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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