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场活动下来,虞乔脸都快笑僵了,四面八方的镜头和快门晃得她眼睛发干发酸。
后面一连几天,她每天只得几小时的睡眠,帝都陵江来回飞,不停连轴转,两周后从工作里缓过神来,才发现清明将至。
容夏知道她的规矩:“姐,清明的工作都推了,明天您好好休息。”
虞乔在车后座,疲倦地揉揉额头:“好,辛苦。”
清明这天,野棠花落,小雨清寒。
虞乔起得很早,要去一趟陵园。
她怕冷又下着雨,白色薄毛衣外穿了件黑色的长款风衣,去陵园的路上顺便从沿途的花店买了一束新鲜的红玫瑰。
清明时分,来陵园的人不算少,大都携着白玉兰或者菊花,只有虞乔怀里的玫瑰红得娇艳欲滴。
她一路沿着青石板走到最角落的地方,弯腰把花放在墓碑前。
墓碑上嵌着女人的黑白照片,与虞乔的眉眼七分像,五官脸庞却比她更珠圆玉润,笑起来如玫瑰一般娇艳天真。
下面刻着名字:虞姝。
她年轻又漂亮,死在最好年华的亲生妈妈,虞姝。
虞乔缓缓蹲下身,摘下口罩,身形单薄背脊挺直,一把黑伞遮住她大半身躯。
素白的手指拂去青石板上的雨珠,女人的图片渐渐从清晰变得模糊。
“虞女士,”
虞乔看着墓碑,静静地笑:“好久不见,又是一年了。”
“最近还不错。
前段时间出国拍了个广告,拿了个奖。
最近在试镜电影,你女儿马上要去拍电影了。”
“可惜,”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你看不到了。”
“还有一件事。”
虞乔的手指停在边缘,“我以前跟你说过的那个人,他回来了,我又见到他了。”
三秒沉默,“可是,他爱上别人了。”
雨丝擦着她的指尖滑落。
虞乔垂下眼睫,盯着地上一圈圈的涟漪,声音轻得像风:“这是我活该的吧,妈妈。”
“梁宏生说得对。”
公主命,丫鬟身。
一生所求,必无所得。
细雨密密地打在伞面上,伞周形成一圈水帘,墓碑上的人仍然笑着,不言不语。
虞乔缓缓直起身,睫毛漆黑,安静地注视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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