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梨道了谢,走进病房。
温正国应该是刚醒过来,手臂吊着厚重石膏,脸上和脖子上多处淤青和破口。
他紧紧闭着眼睛,听着孙娟劈里啪啦连珠带炮的数落。
怪他一直创业失败欠钱,到现在一套完整的房子都没有。
怪他找了家黑心的货车公司上班,卖命地工作,钱却赚不到多少。
怪他交的都是狐朋狗友,带他喝酒闹事。
……
温梨对这些话大部分耳熟于心,她沉默地等到隔壁床的阿姨出声提醒,孙娟终于安静下来之后,才进病房将警察局传来的消息告诉孙娟。
孙娟听着电话里警察的细声细语,她诧异地看向温梨。
她没有想到才十七岁的女儿竟然能在这般慌乱的情况下有条不紊地处理这些事情。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她还是孩子。
刚才她是不是对她太凶了?
注意到少女右脸地巴掌红痕,她张张嘴,抬手,涩声问:“……疼吗?”
温梨躲过她的手,只是轻声说:“妈妈你现在要去警察局和他们谈和解了。”
孙娟的手落了空,她有些不知所措。
温梨没看她的表情,她转头和温子杰说:“你陪着妈妈。
我回家拿医院陪护用的东西。”
温子杰震惊于姐姐的成熟理智,他愣愣点头十分听话:“哦哦好。”
温梨摸摸他的头,然后对躺在病床上装睡的温正国说:“爸爸你好好休息。”
她说完,背着书包走出病房,搭坐公交车回家。
夜空像是浸足了墨汁,黑得厚重。
平时争分夺秒在车上背单词的她现在只感觉到身体十分沉重,沉重到不愿意动。
她坐在后排,头靠在窗玻璃上,随着汽车的颠簸轻撞。
头发被拉扯出微疼的痛觉,她也没有注意到。
脸比脑袋痛很多。
放空了二十分钟,她下车。
要走过一段狭窄昏暗的小巷,才能回到住的居民楼。
小巷的两侧店铺后门都关了,想来已经挺晚。
黑夜漏不出几点星光,就连月亮都吝啬于出现,不愿给予一抹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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