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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舟颐面色铁青得很,瞥也不瞥。
戋戋一边抖着襦裙,一边恶意拨弄他道:“哥哥穿嘛,穿了没准就变成姊姊了。”
沈舟颐终于绷不住,抬手捞她过来,狠狠用食指指了指她。
再敢挑衅,索性两人鱼死网破,谁都别穿衣衫。
戋戋吓得要死,紧闭双眼,再不敢说话。
沈舟颐厌然丢开她……他虽非文人,到底属文质彬彬的那类,不能接受袒露肌肤,即便面前只有戋戋。
他哀叹一声,被逼得着实无奈,怅然拿起戋戋那件蓝蓝粉粉的斗篷,捂得严实,目光呆滞坐在角落处。
他的身形远远比戋戋颀长,戋戋的斗篷披在他身上,宛如件只到腰际的小褙子似的。
戋戋坐在旁边认认真真吃着热食,怕他发作,大气也不敢出。
余光瞥见沈舟颐那怀疑人生的模样,畏怯中又暗起嗤笑。
沈舟颐独自默然片刻,心绪难平,朝她道:“戋戋过来,来哥哥这边吃。
哥哥也想吃。”
仿佛为着适应这件粉嫩嫩的斗篷,他语气也很软,又软又糯,宛如撒娇。
戋戋铁心肠地摇头道:“不要。”
他小声:切。
不是很服气,一个人坐在床榻上不肯老实,在她从宫里带回来的包袱中乱翻,亵衣、肚兜……被他弄得袒露在外面,哪哪都是。
戋戋面红耳赤,顿时拍桌而起:“住手啊,你做甚?”
终于拿着糕点来到沈舟颐身边。
他巧颜笑了,吻掉她嘴角一块甜浓的果酱,问:“好吃吗?”
戋戋厌恶道:“你想吃的话自己拿一块,莫要做这种恶心的勾当。”
他疑惑道:“我吻吻你,如何就恶心了?除非你嫌弃你自己恶心。”
戋戋辩驳道:“我是说你的动作很恶心……”
她恍然明白过来,这人纯属就是占便宜,跟他讲道理完全没任何意义。
但他也没继续纠缠她,拿起手边的医书,借着疾风暴雨中淡淡的烛光,犹在研读,也不理会如此昏暗的情况下费不费眼睛。
嗜书如命,书痴,医药方面固然是大行家,正经的科举考试却早早从书院退学。
学医在本朝来说并不怎么光鲜,属于下九流,为人所看不起。
即便做到宫里的太医,也只是个伺候人的奴才。
沈舟颐外柔内刚,以他那运筹帷幄的性格,怎么就不去做官,而非要跟医书较劲儿呢?
戋戋有疑惑,但无暇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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