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额角有一块轻微擦伤,腿侧的肉被山石磨得青肿见血。
月姬自责不已,定然要护送戋戋回桃夭院,亲自服侍上药。
戋戋怕苦,不喜欢吃药,更对这柔弱无骨的美人微微有气,并不乐意她缠着自己,月姬却态度坚决。
路过垂花门附近时,邱济楚正和沈舟颐义诊归来。
月姬的侍女见到沈舟颐,可算见到大救星了,忙不迭对沈舟颐禀告道:“刚才姨娘游玩时,差点摔下假山石。”
沈舟颐问:“怎么弄的?”
侍女道:“鹅卵石滑倒。”
沈舟颐瞥向月姬身后,戋戋也在。
她的额头半缕发丝散下来,躲躲闪闪。
他目光别有深意地胶着在她身上,她头垂得愈低。
月姬这时挽住沈舟颐的手臂,软声道:“夫君,别听下人胡说,妾没事的。”
沈舟颐想叫戋戋过来问问怎么回事,后者却福福身走开,留给他一个空荡荡的背影。
他难以宣泄的憋闷。
戋戋其实是故意散下一缕头发,以遮住额头青肿的,免得叫人多想。
额头的伤不算什么,真正咝咝啦啦疼的是腿侧,可能要发炎症。
但她心境灰暗之下,并不如何在意自己的身子,发不发炎症倒也无所谓。
戋戋昏昏沉沉倒在床榻前,晚膳凑乎着喝了几口汤。
天色一擦黑,桃夭院便早早灭灯,这几日沈舟颐夜夜都宿在月姬那里,想来今晚也不例外。
涵秋帮戋戋掩好帷幔,坐在地毯上守夜。
不多时,却见双页门被沉沉推开,竟是沈舟颐到来。
涵秋稍惊,起身要去喊醒戋戋。
沈舟颐束了根手指在唇边,摇头示意不用忙。
涵秋知趣地退下,沈舟颐独自掀开重重帷幔,窥见闺帐深处那香簟静眠的人。
她睡觉还是喜欢缩成一团,无论冷还是暖。
素白的寝衣将她的雪肤半遮掩住,长长的漆发散落满枕。
沈舟颐有种打开宝箱,柔光四射的感觉。
他不禁心中升起满足,就这么把她困在自己触手可及的范围里,很踏实,很安全。
他轻轻扒了下她的肩膀,撩开她额头碎发的遮挡,果然有一块红肿——凭他作为大夫的直觉,当时在花园就看了出来。
戋戋于半梦半醒间觉得额头凉丝丝的,双膝复又被人分开,猝然惊醒,又惧又耻辱地盯向昏暗中的男子,魂飞魄散,“沈舟颐……沈舟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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