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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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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二爷剧烈地抽气,断断续续,眼角淌出泪来,要交代遗言,“戋……戋,我要见……见她……”

屋里屋外均静谧,空气沉寂得骇人。

沈舟颐单膝屈下,侧耳在贺二爷身边。

“伯父有什么话给戋戋,说与我听便可。”

贺二爷油尽灯枯,挣扎不得,终于还是撑不住去了。

他本有遗言要交代,但在沈舟颐面前却半字不肯吐露,想必是些沈舟颐的坏话。

沈舟颐悄然半晌,缓缓帮贺二爷阖上双目。

贺二爷才堪堪四十岁,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殁了。

若非晋惕的那些恶犬撕咬于他,使他周身发炎流脓,药石罔极,又怎会伤病而逝。

沈舟颐推开门,秋风荡过碧空一蓝如洗。

昔日精巧别致的贺家园林,在秋色的映衬下满目荒冷。

他招来了贺家的主管。

事发突然,主管尚不明情状,以为贺二爷有吩咐。

却听沈舟颐低声叹道:“去挂面丧幡在府外吧。

二爷去了。”

·

这年秋天,坐落于临稽远郊的贺家秋初先丧了大爷,秋末又丧了二爷,祸不单行,白事的恐惧像厚重的阴云,抑郁地压在府上每个人的心头。

说来,贺家遭此惨祸,并非他们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只因他家的女儿试图攀高枝罢了。

贺二爷故去的消息传到晋惕耳中时,晋惕正跪在祠堂,顽强地为自己不娶赵鸣琴的事和魏王妃等人对抗。

罗呈禀告晋惕说贺家高高挂起了丧幡,不是贺老太君就是贺二爷出事了。

晋惕酸心,四肢麻痹凉透了。

多半是贺二爷死了……

没想到人命如此脆弱,二十板子就叫贺二爷死了。

他忧心如捣,愧悔似千千万万道利针扎在身上,第一反应是问,“她呢?她怎样了?”

是问戋戋。

罗呈不敢说。

贺戋戋能怎样,一介闺中女,蓦然死了父亲。

“贺家搭建灵棚,贺小姐也在守灵。

她换上了缟素,恐怕三年之内都和您难有姻缘。”

晋惕倏然离开跪垫,暗郁着脸,就要往贺府去。

罗呈连忙拦道:“世子!

您不能去,赵阁老的眼线时时刻刻都盯着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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