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
像以往无数次那样唤她。
抬眼却正对上一双惊惶的,已有些通红的眼,像只小兔儿一般。
他凝目良久,直到掌下传来温热的触感,他才终于确定,这终不再是一段虚无的梦。
手掌渐渐松开,南枝的腕子脱离了桎梏,便继续将帕子又去过了遍水,替他重新敷在额上。
见他人盯着自己瞧,南枝垂下眼来。
半晌挤出生涩的一句:“疼吗?”
“嗯,有一点。”
他轻声答她的话。
南枝鼻头一酸,眼泪不期然便又要落下来,她忙生生忍住,又咬了咬唇,半晌带着哽咽的的气声骂他:“活该!”
她说完便急急要起身,想躲了开去。
齐敬堂却再次拉住她的手,南枝想挣却怕牵动他的伤口,只转头看向他。
齐敬堂许久不曾碰到她绵软的手,只悄悄摩挲几下,同她道:“我一直不曾同你讲过。”
“那年你问我,你的屈服是不是会让我感到快乐?我当时不曾答你。”
“没有。
从来没有。
我从来不曾以驯服你为乐,也从来不会以你的痛苦为乐。”
“其实,阿泠,我只是嫉妒。”
“我只是嫉妒你曾和一个人那般亲密无间,两不猜疑。
我只是嫉妒,你曾和一个人患难与共,彼此依偎。
我只是嫉妒,你曾拼命去维护一个人,而那个人不是我。”
他那样高傲的人,原来也肯说嫉妒。
南枝别过脸去,泪水扑簌簌落下来。
她已没了力气去遮掩,只觉得又恨又心疼,哽咽着冲他发脾气:“你不要说话……”
齐敬堂很迁就地应了她一声,而后止了声,房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外头落花的扑簌声。
许久之后,南枝渐渐平息下来,齐敬堂这才再度开了口:“对不起,答应你的事没能做到。”
“是,你总是这样言而无信。”
她声音仍旧恨恨的,鼻音还有些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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