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画了妆,蜈蚣般的伤疤爬在脸上,触目惊心。
沃尔夫冈平时的话很少,沉默到让人完全看不出是剧团团长,现在一登台,跟变了个人一样。
时渊眼睁睁地看到他手舞足蹈,推搡夏舫扮演的村民,满脸恶相,玩世不恭。
他一脚踢飞椅子:“我偏要你不好过,看我们谁玩得过谁?!”
他怒目圆睁:“怎么了,我就是不工作就是游手好闲,关你鸟事!”
他喝得醉醺醺,找不着北:“再来……我没醉,再来一杯……”
随后他猛地暴起,踩住凳子,一拍桌台打了个响亮的酒嗝,“说的就是你,还不快给老子满上!”
活脱脱就是个登徒子。
时渊为学习剧本,用手机看了好几场舞台剧,但这么现场看,还是头一回。
沃尔夫冈演得太好了,台词与情感融合得浑然天成,舞台灯光照下,布景的村落栩栩如生,他仿佛真成了另一个世界的人,终日花天酒地,上树打鸟打架喝酒,顺便再调戏一下女人,嬉皮笑脸的,叫人恨得牙痒痒。
时渊不懂舞台剧的魅力,也不知道人类为什么喜欢看演出,可还是有点羡慕,心想这就是人类口中的“有天赋”
吧。
很快,就到了时渊的戏份。
程游文为时渊改了剧本。
他考虑到时渊的外貌,把他设计成一个刚到村子的旅行者,名叫林莫。
旅行者身中魔物的诅咒,生出了黑鳞、额角和长尾,但是好客的村子接纳了他。
林莫做事勤快认真,很快得到众人的喜爱。
但是雷奥不乐意。
他屡屡嘲讽林莫的外貌,说他是地狱的使者。
在一次醉酒后,雷奥在路上撞见林莫,两人起了口角,雷奥杀死了林莫,嘴里喊着:“你就是个怪物!
看我不宰了你!”
村子发现了这场谋杀,雷奥被迫开始逃亡。
这一段中,时渊的戏份不多。
林莫在酒吧工作,他只要说几句:“请问您要来点什么?”
“先生,这是您的酒。”
“一共12元,谢谢。”
就够了。
起口角的那段戏,也是雷奥在声嘶力竭地吼,——在沃尔夫冈扯着头发叫喊、装作歇斯底里时,时渊只需要做出逃跑的姿势,然后被他拽回去,用刀刺穿心脏。
道具刀是可伸缩的。
时渊表现得非常好,带着道具刀柔软地倒地,开始演一具尸体。
他很安静,也非常有耐心,尸体一动不动,死得不能再死了。
休息的时候,时渊在后台喝水。
透过幕布他看到了那些层叠的座位,密密麻麻,都是早已暗淡的深红天鹅绒。
正式演出时,那里肯定会有很多观众。
时渊光是想象一下都觉得害怕,到时候尾巴肯定会打结,又得让陆听寒解开。
排练完一遍,已经是下班时间了。
“明天继续吧。”
程游文说,扭过头咳嗽几声,苍白的皮肤上因为激动泛起了红,“大家演得都不错。”
时渊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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