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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上下跟端庄都沾不上边。
可她坐在那儿,就是雍容富贵的一幅美人图,周身韵味浑然天成。
这一瞬,唐荼荼忽然想起之前哥哥对娘的评价来,哥哥说:娘活得太洒脱了,行事自然荒诞。
眼下对着人,再想想,这荒诞实在是妙。
唐厚孜这才知道自己想错了,悻悻坐回去:“噢……那就好,左右您别委屈了自己,我都荼荼都晓得道理的。”
唐厚孜心里的愧疚淡了点,委屈又多了些。
以前住在老宅,家里人多,他跟堂弟妹们总在一块玩耍。
孩子脸,六月天,说变就变,玩得翻脸了,弟妹们总要漏出点叔婶房里的小话来,诸如“你娘不要你,嫌你是拖累”
之类的。
——原来,连拖累也算不上吗?
唐厚孜止住思绪不再想,费了好一会儿工夫才开解好自己,到了戌末,他也困得去睡了。
华琼领着荼荼回了自己的卧房,让人热水准备洗漱。
“这是茯苓薄荷熬膏和马尾牙刷,刷牙用的。
柳枝嚼着费牙,但这马尾毛也没多好用,你将就使使吧,总比手指干净。”
时下人们清洁牙齿,多是晨嚼齿木——取一截短短的柳枝咬开,把里边的白芯子咬出分叉的碎丝来,用这些木质纤维在牙齿上磨蹭,刷不干净不说,还很容易划伤牙龈。
唐荼荼这半年一直是浓茶漱口、手指蘸熬膏洗牙。
这熬膏倒是常见,市场上多得很,家里用的也都是这个。
可看见这马尾牙刷,唐荼荼眼睛却亮了:“这是哪儿来的?!”
这牙刷还真不是华琼自己做的,华琼并不慌,说:“西市这边的铺子好些都卖,几家药铺里也有,是乡间百姓鼓捣出来的。
只是在你们官家里头不时兴,都嫌畜牲毛发脏。
你要是想要,娘回头给你装一袋子拿回去用。”
水温正适宜,唐荼荼洗完手脸,泡完脚,就爬上床滚到了里侧。
华琼换了身鸭卵青色的寝衣,给荼荼也拿了一身,二人年纪相差大,她的衣裳,唐荼荼穿上还宽松许多。
皮肤上的触感愉悦,这寝衣是蚕丝织就的,轻软柔滑,也不贴身,松松垮垮地穿着就能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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