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正院门口,跟哥哥碰了头。
唐厚孜探头往院里望了望,看见里边好几个仆妇,都是半生不熟的面孔,在外祖那儿都见过。
他小声问唐荼荼:“娘怎么突然来了?”
以前看了他和妹妹就走,坐不了两刻钟,从不进后院的。
他们仨相携着进去。
正厅里摆了一桌礼物,文房四宝、镇尺砚屏、毛尖茶饼,还有几幅画轴卷,系着金丝红绳,很是讲究。
“我听人说,家里孩子考完试,得送些文墨小礼,预祝他高中。
我平时心粗,也不太懂这些讲究,挑拣着好的买了一些。”
华琼正跟唐夫人这么说着,察觉门外光影变化,她回头望来,笑道:“荼荼,义山,快过来!
三丫头也来啦。”
唐夫人在她面前总觉得气短一截,她们两家这关系复杂又别扭,尤其是当着孩子面儿,更是窘迫得厉害。
她没华琼放得开,也奇怪华琼怎么就能那么坦荡。
眼下不知该怎么喊人,唐夫人含糊地略过了称呼,撑起笑问:“吃了饭没有?”
“在家里吃过的。”
华琼笑道:“我今儿上门,是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前阵子义山忙着备考,我也没敢上门,怕耽误他功课。
这会儿都得了闲,我想带上荼荼和义山出去玩几天。”
唐夫人上回与她见面是年前的时候了。
那时荼荼生了一场大病,话都说不囫囵,华琼过来陪了几天夜,唐夫人与她说过的话超不过二十句。
这还是头回坐下来面谈,以为她只是送来东西,坐一会儿说说话,没防备华琼说起这个。
人家亲娘带着去玩,这事儿轮不着她答应,跟她说一声是礼节。
唐夫人只能问一句:“出去散散心也好,要去哪里玩啊?”
“也不跑远,城里城外走一走。
义山一个男娃儿天天闷在家里学,脑子慢慢就变迂了,正好乡试公榜前书院不上课,荼荼也是个闲不住的,上回就跟我说想学骑马呢,我就想着带他俩出去玩玩,十日内就送回来。”
“骑马……?”
珠珠晃晃唐荼荼的袖子,小声哼唧:“姐,我也想去。”
她年纪虽小,却知道这华琼是怎么回事,心里知道“亲”
和“继”
的区别,没敢跟她娘闹,只小声地哼唧了句。
正厅不大,离得又近,华琼自然听着了,转头笑着望来:“三丫头一起去呗。
马场里有小马的,个头只比你高一个脑袋,骑着跑是不行,坐上去玩玩也很好。”
珠珠眼睛立马亮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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