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教出哥哥这样一个脑子清醒的儿子,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唐荼荼坐在一旁喝着那碗绿豆银耳粥,冷静直观地省视着她爹,心说得想个法子,让哥哥多往娘那边走动,开阔眼界。
本来死读书就不是什么好事,家里再有这么一位父亲天天耳濡目染,对哥哥前途无益。
可她想完这一遭,另有一点思路朝着别的方向冒了头。
唐荼荼出声问:“爹,朝会时,太子在么?”
唐老爷一愣:“那自然是在的。
皇上叫这事儿搅得头疼,朝会没完就散了,传了太医来瞧了瞧,好像是过了暑气。
太子殿下亲自给皇上涂了清凉散,宽慰了好一会儿,才搀着皇上上了銮驾,往御书房去了。”
唐老爷是值官,皇上没离殿,就没准还会有事儿要问,值官是不能提前走的,他一直留在门边候着,把殿里殿内的事儿看得挺全。
唐荼荼点点头,再不开口了。
学校贡举是礼部的事儿,礼部尚书在书房挨训,下属个个两眼抓瞎;储君忙着安抚父亲,承欢膝下做大孝子。
这位太子素有仁德美名,坊间与他有关的故事也颇多,什么太子礼贤下士、门客过千,每年哪儿遭灾哪儿遭难,太子都带头捐银捐物,贤名攒了一篓子。
几乎把忠孝仁义礼智信七样占了个全,说是古圣贤再世也不为过。
而二殿下的名声,唐荼荼却没怎么听过,上回娘过府的时候,倒是提过一句“二殿下名声不错”
。
可照今日的事儿瞧,当街斩人,唐荼荼觉得二殿下就算有名声,怕也是凶名恶名的名,百姓最多夸他一句执法公正。
头回在后院见他,大晚上的,他带着人大张旗鼓地缉盗;这回见他,又是在查办官员。
分明不是自己的差事,皇上手一指,他就得去解决麻烦。
像一把指哪儿打哪儿的刀。
她这头走着神,唐老爷和夫人絮絮叨叨说了几句话,又猛地想起最要紧的,转向儿子,苦口婆心道。
“义山啊,以后可万万不敢再做揭发官员这样的事儿了,你还是个孩子,又没什么大冤大难,何苦走这条路子——还有跟人斗嘴也不对,白捱了这一顿打,那群浑小子下手没个轻重,万一伤着了脑袋,碰着了眼睛,你岂不是要后悔一辈子?”
“你是要读书、考科举、上官场的人,要时刻记得保全自己,以后遇上岳家小儿那样的浑货,咱们不跟他吵,要跟他讲道理,他要是不听,咱们就不说了。”
“像他那样只知道投机取巧的人,路走不远,迟早得栽跟头。
你学问好,天赋也不差,将来走得一定比他远,跟他计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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