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堂神色自若:“安庆常年洪涝,当地民生凋敝,我自请命去,愿为民生效力,何况……”
他朝那边拱了拱手,“我想陛下此时大约不太愿意见到我,还是暂且回避为好。”
阿檀微微红了脸,嗫嚅道:“大表兄,我辜负了你的一番心意,十分愧疚……”
“阿檀何出此言?”
崔明堂温和地打断了她的话,“我心悦阿檀,是我一厢情愿,你何过之有,我曾经说过,无论结果如何,大表兄对你的关爱之心,一丝儿都不会少,莫非阿檀瞧不起大表兄,不信我的肺腑之言吗?”
阿檀真心实意地福身一拜:“是,大表兄,是我迂腐了,对不住。”
崔明堂揉了揉念念的小脑袋,把她放了下去,朝阿檀长长作了一个揖,而后,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去,身形笔直,却不免带了一丝落寞之意。
阿檀望着他的背影,不禁轻轻叹了一口气。
背后传来那个男人的冷哼声,他在身后大约已经站了片刻,这会儿才出声,听过去有点酸溜溜的味道:“人都走了,不要看那边了,回头看我一眼好吗?”
念念张开双臂,哒哒哒地跑过去:“二叔。”
一样的,伸手,要抱抱。
秦玄策熟练地将念念抱了起来,驾到自己的肩膀上去,就算抱,也要抱得比表舅高一些,才显得二叔是特别厉害的。
念念可开心了,蹬了蹬小脚脚,还拽了拽皇帝冕旒上的垂珠,软软地问道:“这是什么?二叔怎么戴这个,好古怪哦。”
二叔不服,矜持地问道:“古怪吗?难道二叔这身打扮不好看吗?”
用目光示意,快说好看。
念念是个聪明的孩子,马上凑过去,小脸蛋贴了贴:“好看,二叔怎么样都好看。”
她握了握小拳头,认真地宣布,“特别是骑大马的时候,我就没见过比二叔更好看的人了。”
真是个贴心的好孩子,小嘴巴可甜了。
阿檀咬了咬嘴唇,笑着道:“念念快下来吧,别闹了,你把二叔的衣裳弄皱了,待会儿他不好见人了。”
秦玄策把念念放了下来,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恣意洒脱的笑容:“念念都知道我是最好看的,阿檀怎么就不觉得呢?”
他笑起来的时候确实很好看,剑眉星目,英姿勃发,身着大裘冕,垂珠十二旒,玄衣纁裳,衣上饰有日月星云龙山火海,华章烁烁,金龙欲破云而出,其人灿若骄阳。
阿檀看了他一眼,或许阳光太烈,她脸上有些发烫,眼波流转,眸中春水盈盈,似嗔还娇的:“亏你好意思,我不和你说话了。”
秦玄策咳了一声,理了理衣襟,拂了拂袖子,又扶了扶头上的冕旒,他龙章凤姿,挟天子之威,却端端正正地朝阿檀拱手作揖,用清晰的声音道:“在下秦玄策,祖籍青州,自曾祖父辈起居于长安,略有基业,家有良田大宅,仆从二三,在下今年二十有五,貌端体健,尚未婚配,今日也算小有成就,故而斗胆,向傅娘子求秦晋之好,若得垂怜,定然此生不负,为卿卿效鞍前马后之劳。”
他望着她,神情专注而温柔:“未知傅娘子可否允我所请?”
左右宫人皆在,一个个垂下了头,但显见得耳朵都拉得长长的。
念念使劲仰起脸銥嬅,看看阿娘,再看看秦二叔,眼睛睁得大大的,咬着手指头:“二叔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阿檀退后了一步,捂住了脸,又忍不住从手指缝中偷偷地望着他,小小声地埋怨道:“孩子面前,胡说什么呢,你啊……很不成体统。”
秦玄策轻轻地笑了起来,春日的阳光落在他的眉眼之间,灿烂而热烈,他褪去一身锐气,敛起他的威严与倨傲,低了头,为她俯首。
“你今日若不允,也无妨,我明日再问,总之,我有很多很多时间可以等,一辈子,那么长,总会等到你点头的,是不是,阿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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