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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头不高,下面是后院的湖,看着她跌落的身子,我居然有些庆幸,因为我知道她不会死。
突然觉得很无力,觉得自己跌落在了尘埃里一无是处。
所谓的报复,原来,不过是不想让她死在别人手里的借口。
我冷起心肠亲自给她喂毒。
我知道风幽会过来看我是否当真狠得下手。
其实,要我做得再狠都是可以的,只要她活着。
我不知为何自己会有这个残破的念头,宁愿伤她让她怕我恨我,也不愿她忘记一切就此消失在这个世界。
爱恨纠缠间,我放不开自己对她的爱,也无法说服自己放下恨。
她伤我的,不要紧。
可爹呢?被她亲手斩杀的兄弟们呢?因她战败的十万兵将呢?因为战败流离失所的百姓们呢?
我一面想着要让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一面想尽办法瞒住她的身份不想让她成为众人追击的目标。
我也怀疑过她的现状会不会是装出来的?几经试探,没武功,没记忆,不大可能是装。
紧接着,她说她是楚若。
我在矛盾的纠结中找到了突破口。
她是楚若,那么,倘若能找到虚还丹,救回爹,便能再抵回一桩罪责。
公主生辰,偏生让我带宛宛出席,她终究不肯轻易放过宛宛。
我本想让穆绵动手剜去宛宛背上的蝴蝶,最终还是自己亲自动手,承不了她的爱,我愿意受住她的恨。
风幽问我是否心软了。
我面上否定,实际上心底已经有了答案。
或许从知晓她是楚若的那个瞬间,我便心软了。
满门被灭,她是如何逃生?又是如何做了心狠手辣的杀手?我用她找到虚还丹便可救起爹的借口,让自己服从隐藏心底的念想,对她好一点,再好一点。
有时候人的意志是不受理智控制的。
那夜在桦树林,我笑着对她说,若找到虚还丹,我们……从头开始……
其实我比谁都清楚,我们之间,不可能了。
宛宛失忆之后,遇事还是会很冷静,却不似往日静得令人心寒。
我曾嘱咐穆绵与色色,她宛轻尘的身份,任何人都不许多说!
可穆绵还是被她套出话来。
结果与我预料的相差无几,她声声质问,她到底怎么背叛我了?
她的双眼,其实比以前清透干净许多,不再藏着情绪。
以前我时常想,哪日她可以坦诚地看着我,与我诉说心中之事,我定会很高兴。
可当她真的没有任何隐藏地,用看着陌生人地眼神来质问我,我突然觉得,以前发生的种种皆是虚幻。
不管是我与她的喜,还是悲。
有一句话她说对了,败兵十万,哪能怪在一个女子头上?怪只怪我爱错人,信错人,怪我明知不可爱却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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