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直直地往下坠,室内很安静,乔眠的呼吸也很安静。
只有天花板白炽冰冷的灯光在她手臂上落了一层寒意,延着动脉一寸一寸弥漫了全身。
“让他接电话。”
乔眠淡淡的开口。
对面传来一声嘲弄的笑,电话挂断了。
乔眠坐在地毯上,一个人的客厅无声而落寞,不知道是因为那声嘲笑,还是被挂断的电话,总之,乔眠的胸腔燃起了烈火,顺着脊骨往上升,搅动了眼眸的波涛暗涌。
她死死盯着影视墙的一点,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继续拨那个号码。
然而这次,短暂的等待音之后电话直接被挂断了。
乔眠呼吸不自觉地加重,肺部像塞了几斤柳絮,难受。
继续打。
无人接听。
继续。
继续。
继续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乔眠眼角通红,纤细的双腿缓缓地蜷缩起来,她把脑袋藏在膝盖里
那是全世界最孤独的姿势。
她的等待没有回应。
弯曲的身体仿佛是对世界竖起的外壳,坚硬又脆弱,好像只要轻轻一碰,就会扑扑簌簌的化成飞灰飘散。
手机被遗落在地板上,始终黑着屏,在灯光的反射下融进了乔眠的半边身影,因为电量不足,手机响起一声提示音。
他们在做什么
他会说温柔的情话吗
有没有在不经意间想到她
沉默往往会给人无限幻想,每个画面的碎片都很凌厉,片片刺到心脏。
无际的荒原燃起火,野草不断疯长,又被不断的点燃
她终于要被这份禁忌病态的感情烧死了。
乔眠的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她不想抬头,也不敢抬头,此时此刻她不想到这张被嫉妒和卑微烧得面目全非的脸。
“嗡嗡”
手机忽然震动,在寂静的室内尤为清晰,顺着地板直接传到乔眠的心脏,她猛地抬头屏幕上的那个字,她认识了那么多年,从没有像此刻那么温暖。
而对她来说有如一个世纪漫长的时间,其实才过了十几分钟。
乔眠划下接听键哭了“叔,你回来吧快点回来”
她好像也滑动了自己身体的开关,所有的委屈和心悸都随着哭腔喷涌而出。
酒店房间里,沈云黎站在床边僵硬的顿住身体,那一声声哭泣仿佛浪潮拍打在耳膜,发疼。
“甜甜,甜甜”
沈云黎不安地唤着,“你在哪”
从浴室出来到那么多未接电话,他的心脏立刻被悬在半空,而此刻电话里呜咽的哭腔,更让他有种想握住什么却又握不住的无力感。
鼻子发酸,乔眠的眼泪像开了闸的山洪,她还是将脸埋在膝盖里,声音发闷“在家”
仅仅靠电话连接着,乔眠都觉得无比安心,但现在她迫切的想要触碰想要见到他,抱着他不顾一切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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