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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挑眉不解。
“所以,”
她微微地停顿了下,歪着头抬眼依旧笑着看他,语气似是任性刁蛮的贪情女子在索要情人的承诺:“若清越死去了,也请夫君随清越去罢。”
本是性格清淡随意的女子,此刻明亮的眼神却是绽放着大喜大悲至情至性的浓烈光彩。
一室静默安谧,唯有北风隔在窗外凛冽呼啸。
她的最后一句话反复出现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看似儿戏的字句却透着不同寻常的认真。
——“若清越死去了,也请夫君随清越去罢。”
这种毫无保障的诺言,放轻了是一两字的信口之词,看重了则是羁绊一生的代价。
眼前的女子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安心用药抛下所有包袱,才以对自己医术的全然信赖用两人的性命作赌。
这种一条一命偿一命的极端后路,却偏偏直接弥补了他心中的症结。
不会再重陷十年前的遗憾错误了,若是失败了,便一起去罢。
她静默地立着直直望向他的眼,笑容里分明蓄着相信不会走到这一步的充分自信肯定。
颜述看着她认真坦然的明眸忽然觉得不能直视。
或许,信任不止是相信谁能救谁于危难之间,
而是于危难之间,你能够和那个人一起走出去。
与男女情爱都没有关系,仅为敢于作出这种程诺的最大前提——那种毫无保留的信任,便真的是赔上性命,有那么一刻居然也觉得没有所谓了。
颜述惬意地吹着冷风,提着暖黄色的纸灯走在宁静的村道上。
不出意外就在几米外看见了那个身影,斜斜地倚在老树干上毫无仪态可言。
穿着村里女子常见的碎花棉袄,梳着两条麻花辫,若不是夜里没有其他人,乍一眼看过去还以为村里哪家的姑娘,哪里还有半分那日光华四溢的动人风采。
“聂清越啊聂清越,这么那啥的事情你是怎么做出来的。”
夜风送来前方女子低低的碎碎喃呢,颜述只见聂清越把脸埋在双掌间一副懊恼的模样,顿时扬起嘴角。
把灯斜挂在矮树枝上,颜述好整以暇地在她身旁坐下。
感觉到身边有人,聂清越抬起脸来一眼瞄过去,无表情转过头。
再瞄过去,脸上已换上一副惊骇的模样。
“反应能更迟钝点么?”
颜述好笑地看着她挪动身子想要走开,眼明手快地扣住她的手臂。
聂清越进退不得憋了半晌:“……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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