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贞手下一顿,屋里沉寂片刻,她笑了笑,轻声道:“我知道了,歇息吧。”
继而动了动被青年抱着发僵的小腿,她正要弯腰脱掉绣鞋,却被崔净空代劳,冯玉贞的足尖略略点地,她在床上伸出手,将床下的青年引上了床榻。
土地饱尝甘霖,变得潮湿而柔软,湿热的女体好似掰成了一张弓,青年搭在她绷紧的弦上。
窗外秋雨淅淅沥沥,屋内两人耳鬓厮磨,暖意融融。
第二天起早,冯玉贞擀了一碗长寿面。
她已经有些时日不曾下厨了,府上雇有厨子负责三餐,她偶尔想要动手来,只会被几人劝回去。
独今日特殊,只是一碗简简单单的汤面,唯一特殊的是只有一根面条,吃的时候从头到尾不能咬断,图的就是一个连绵不绝的好兆头。
崔净空吃完,道了一声谢,随即起身,只说自己有要事去办,脚下生风似的走了。
冯玉贞呷一口热汤,秋意渐浓的清晨,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生热。
碗口磕在唇边,她望着崔净空消失在马车里的背影出神,只觉得有些蹊跷。
他昨晚和今早都不甚正常,那双往日只要两人独处,便很少落在别处的眼睛,却好似刻意躲闪。
昨晚上闹得不算过分,一回就歇了,只是崔净空把她搂得太紧,肩背都有些许不适。
她在庭院转了两圈,一夜秋雨之后,那些盆栽大多都须发凋零,枯黄萎靡。
自从田泰跟着崔净空之后,这些盆栽便很少被人细心摆置,两个丫鬟不离她身边,李畴也没空顾及。
日后天气也凉了,放在院子里估计要被冻死,于是她和团圆吉祥三个人打算一块把这些枯萎的盆栽搬进屋内。
丫鬟们劝阻不让她下手,冯玉贞搬来镇上难得干些活,正好活络活络筋骨,然而正当她干劲十足挽起袖子,正俯下身搬起其中一盆的时候,却从缝隙里滚出一个半个巴掌大的木球。
上面雕刻着简单的纹路,这个格格不入的玩意很快吸引了冯玉贞的注意。
她放下手里的盆栽,弯腰拾起这只木球。
发觉其上方有一点凸起,顺着按压下去,原本密闭的木球突然半开,原来里面暗藏乾坤,一朵木刻的芙蓉花,其上浅浅涂了两笔颜色,很是娇俏。
触动机关的方式同那只木兔子极为相似,冯玉贞瞧着手里的木球,恰好这时候团圆已经搬了一趟回来,便问道:“团圆,近些日子,府上有人来过吗?”
团圆眉心一跳,赵阳毅来的那天,白日屋里冒出细微的响动,好在她和妹妹都习以为常,只在外面守着。
可不多时,却见李管家隔着远远的距离,朝她们比个口型,示意两人不管待会儿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声惊扰主子。
之后便亲眼目睹赵木匠在盆栽后站立半晌,而后匆匆离去。
团圆不知道她是否已经得知事情全貌,心头发慌,忙低头道:“回夫人,奴婢不记得有人来过。”
冯玉贞蹙起眉,可这个木球怎么看都像是赵阳毅的手笔,这时候已然觉察出微妙的不对劲,可她没有继续问下去,知道撬不出来什么有用的,只把疑惑藏在心头。
等三人搬完了盆栽,冯玉贞借故将团圆引去找李畴,只剩她和吉祥两个人,这时候她将袖口里兜着的木球取出,略微拨弄了一下开关,嘴上问道:“吉祥,这个可是你和你姐姐遗落的物件?”
吉祥轻快摇摇头,她性子比团圆欢腾一些,只笑道:“不是奴婢的,瞧着倒像是男子买来讨女人欢心的,兴许是田泰或者李管家,或许……是不是老爷送给夫人的?”
冯玉贞被她说得略微一愣,然而细细想来,田泰近些日子可没走近过正房,李畴被指派得脚不着地,又怎么会闲来往盆栽那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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