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回去的路上,楚琳琅有些心不在焉,就连知府夫人几次问话都差点接续不上。
等回到家时,冬雪偷偷跟她报,说老夫人今日趁着她不在家,寻了几个人牙子回来。
若是以往,楚琳琅必定会将这苗头掐死,绝不留什么后患。
这些往来招式,是婆媳二人熟络的套路了。
可冬雪发现,这次她讲完之后,大娘子无动于衷,仿佛没听懂意思。
冬雪急了,想要再说,可楚琳琅却若无其事道:“以后母亲做什么,不必说给我听。
她是家中长辈,没有我插嘴的份儿。”
冬雪闹得没意思,只能走出来,低声问夏荷:“大娘子这是怎么了?”
夏荷摇了摇头,只是去厨房吩咐熬些果羹,在屋外放凉了给大娘子送去。
她倒是隐约明白大娘子的心境,应该也是累了。
这再好的衣裳,穿得久了,难免有洞。
难道因为破了点,就要扔了重买?那是富贵人家的做法。
贫苦出身,哪个不是缝缝补补又十年?
夏荷觉得这姻缘之于她们家大娘子,大约就是如此道理吧?
这是大娘子这辈子得到的最好的锦裳,以后也再难寻,岂能因为稍微破了,就随手丢弃?
大官人现在做了官,周家的家道也变了,这夫妻相处之道大约也要变一变了。
夏荷叹了一口气,端着果羹,在白雪铺盖的小路上慢慢地走,但愿大官人记得娘子的好,莫要让她的心也渐凉了才好……
再说六皇子,在连州停留了半个多月,可除了斩杀了几个行刺皇子的无赖以外,便再无其他动静。
过不多久,陛下诏令下达。
可听意思,似乎对六殿下颇有申斥之意,命他不日返京城,而余下的事情交给几个官员善后。
这让连州相关的新老官员缓缓长出了一口气。
他们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早点将这尊佛送走便是。
在为六皇子践行的酒宴上,周随安又与司徒晟多饮了几杯。
周随安为人清高,心里一直不屑官场的那些做派,不过这个司徒晟虽然有些僭越职权,为人倒是谦和,见识也渊博,却很对他的路子。
二人推杯换盏间,倒是闲聊了些家常。
说到自己膝下无子,母亲张罗给他纳妾时,司徒晟看了他一眼,淡淡提醒道:“周大人还年轻,何必如此心急。
我观你在仕途上还要高升一步,后宅家眷太多,反而拖累……”
周随安听得心里微动,连忙抬眼看向司徒晟,可是他却只挂着云淡风轻的笑,说这些是六皇子褒奖他的话。
有了这样的话锋,周随安回府时也是红光满面,兴奋地跟楚琳琅讲司徒少师暗示他能高升一步。
楚琳琅听了,却觉得这些场面话就是空中楼阁,周随安若太上心,难免会失落。
周随安觉得楚琳琅小看了他。
他自认为才学并不比那个少师司徒晟差,只不过少了些机缘,没有他那么幸运留在京城罢了!
来日方长,他周随安总有一日要入京为仕,光耀周家门楣!
楚琳琅含笑听着,好脾气道:“是是,我家官人的确比京城里许多人要强,我就等着凤冠霞帔成为诰命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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