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是明知而投,有些是知之不详,还有些就是压根儿没想到的,例如朱同知。
打从南怀王的事发生之后就一直惴惴不安的朱同知,在南怀王杀郑蔚祭旗的时候就吓傻了,这半年里眼瞧着昴城的人被一批一批的带走,整个昴城前所未有的萧条,终于在入秋的时候接到了圣旨。
照旧的杀头的杀头,抄家的抄家,罢官的罢官,流放的流放。
而朱同知是最好的结果,什么都没改变。
夫妻抱头痛哭了一场,朱同知也得在之前官府发放的邸报里得知,郑蔚升迁,他在那场事故里死里逃生了。
还没进九月,郑蔚就开始惶恐不安,几乎每日下值都要去正院待上很久,也不说话。
成亲前三日,胡珊兰母女搬去胡家在京的宅子,郑蔚就变成了每日下值要站在胡家门外,呆愣愣的站上半个时辰才走。
成亲前夜,郑蔚更是一夜没睡。
胡珊兰虽也慌张,但好歹经事多了,年岁也大了些,又有白姮宽慰,总要好的多。
成亲这日天还没亮,郑蔚就跑到院子里,昨儿还有些热的天,因前半夜下了场小雨,今儿就两块了许多,郑蔚也松口气,只怕胡珊兰坐在花轿里闷热。
然后他忙碌起来,也不知忙的什么,甚少见沟壑在心的郑大人如此慌张过,阿瓜与荣寿几个免不得偷偷打趣。
一直等到骑着高头大马,娶回了胡珊兰,他牵着红绸前面走,就开始一步一回头,嘴角也压不住的一直在笑。
冬儿瞧见阿瓜躲在人群里偷笑,过去兜头拍了一巴掌,咬牙切齿:
“笑什么?”
阿瓜顺势抓着她的手:
“好冬儿,爷跟夫人的事儿成了,明儿我就求爷恩赏,把你赏给我。”
冬儿红了脸:
“呸,胡说什么!”
“不胡说,咱们也是戏文里的良缘天定。
你瞧我叫阿瓜,你叫冬儿,咱们就是冬瓜啊!”
冬儿本还羞红着脸,听他说冬瓜,立刻抽手又拍了几下,凶巴巴道:
“你才冬瓜!
你还西瓜南瓜!”
阿瓜躲着求饶:
“不不不,不要西瓜南瓜,就要冬瓜!
冬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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