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牍面上微带喜色,忙又道,“他也不过是读过两年书,肚子里装了些许墨水,哪里能同王爷这般相提并论。”
两人寒暄几个来回,周潋只立在一旁静静听,并不答话,神色间也不见殷勤奉承,倒引得靖王高看了他几眼,只当这人是个性子沉稳的。
真要做起事来,比起周牍那般喜怒形于色的人物,反倒是这般的更指靠得住。
众人落座后,用不着多余吩咐,片刻后,各色菜品就流水价般送了上来,鲍翅参肚,琳琅满目,足以见一席之豪。
靖王颇沉得住气,食间并未涉及生意一块,只拣些趣事逸闻来讲,亲和态度里只掺了两三分骄矜,对周牍二人也算得上是客气。
饭毕,仆从撤去残碟,又上了消食茶并各色蜜饯细点来。
周潋往四时居来过几回,却还未点过它家的蜜饯碟子。
瞧着模样精致,拈了一颗尝了,倒也别有一番风味,不由得便想到寒汀阁里头的那位嗜蜜饯如命的。
谢执素爱此物,待会儿或可带些回去,也叫她尝一尝。
也不知她喜不喜欢?见了可会开心?
桌子另一侧,周牍用过了茶,端坐着,低声朝靖王恭敬道,“王爷先前吩咐过的那一批贡缎,小人已经存去了老地方。”
“手札已经交由王府中管家,您自管派人去取就是,那里头的人都是明白的。”
靖王呷了口茶,微微一笑,慢条斯理道,“周翁办事,本王向来是放心的。”
“可这贡缎到底经手人多,保不齐手底下人各存心思,嘴严与否,那可就说不准了。”
“王爷放心,”
周牍忙道,“小人先前派去的人都是身家清白的,身契都在庄子里押着。
若无小人吩咐,他们断不敢多说半个字的。”
靖王也不应他,一双眼斜睨过去,半晌,才似笑非笑道,“那是自然。”
“贡缎一事,本王是打定了尽数托付周翁的。
那上贡名册本王是已经打点过的,周翁可莫要叫本王失望才好。”
“是是,”
周牍额上微微见汗,陪笑道,“这贡缎说到底是御上之物,截留哪是轻易为之的。
小人自然,自然是千万小心的。”
靖王瞧见他的模样,面上不屑一闪而过,端了茶盏,不以为意道,“周翁大可不必这般战战兢兢。”
“上贡之物不过也是走个名头。
这数万匹贡缎,难不成圣上就真都留着,自己个儿穿用了?”
“即便是收进库里,也是打赏上下,搁着霉了只怕也用不尽。”
“况且一年节下,下头供上来的东西有多少,扬州的云缎,苏杭的绣绸,圣上又能记得几何?”
“不过是少了这么一批,谁肯费这个心思来查,白耗了问话的工夫。”
“末了若是再查不出,圣上发问下来,岂不是自讨苦吃?”
“所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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