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投影仪,拉上窗帘,整个屋子黑下来,把于戡的网络大电影投到100寸的幕布上,眼睛盯着屏幕看。
青柠汁喝完了,她从冰箱里翻出一瓶清酒,窝在沙发里自斟自饮。
电影结束,谭幼瑾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刚才在黑暗里积聚的恐怖被驱除了大半。
故事很单薄,一句话就能概括出来,甚至发展逻辑也欠缺说服力,但恐怖的气氛却从屏幕蔓延到了谭幼瑾的酒杯里。
她喝完了杯里最后的一口酒,看到摄影一栏出现于戡的名字,几乎要笑了。
她几乎怀疑导演就是故意选这么一个单薄的故事,以此凸显他的技术,恐怖气氛完全是靠灯光镜头焦段的变化营造的,隔着屏幕,她怀疑里面的凶手要走出来。
她甚至闻到了楼道里腌臜的气味,新打破的蛋液从一级阶梯留到另一级,印在路人甲的脚上。
她没看错他,一个人真有才华,不管多少,总是舍不得藏着掖着,非得露出来才罢休,即使他在大方向上已经屈服,但是不被关注的电影细节,比如路人甲原先的鞋底,他也要从细节里跳出来告诉别人我很牛x。
等她关掉投影仪,于戡打来电话,主动接她一起去。
馆子已经定了,是一家日料店。
这家店的消费水平远高于谭幼瑾的收入水平,她曾经跟别人去过一次,去了并不想再去第二次。
她对日料不讨厌,但也谈不上多喜欢。
论螺蛳壳里做道场,日本人是这方面的天才,多小的东西都能形成一套虔敬的制作程式。
她佩服,却也是只是佩服而已。
为了不那么喜欢的东西花那么多钱,她觉得没必要。
但于戡提出来了,她马上表示了同意,只不过坚持她请客。
小区和餐厅有一段距离,谭幼瑾没车,除了坐于戡的车,好像没有别的选择。
于戡的帽衫好像永远都是一种款式,颜色也仅是黑白灰,她很难不隔着几米就认出他。
上车前她问于戡:“你女友介意别人坐副驾吗?”
谭幼瑾享受了多年单身生活才知道,结婚固然丧失了某些自由,但也收获了另一些自由。
要想耳根清净,一个单身女性要比已婚女性更懂得避嫌。
已婚女性,有她丈夫做样板摆在那里,凡是不如她丈夫的男人,即使会错了意犯了唐僧病,一句你也配就可以退敌。
但她不行。
除非不得已,她基本不搭男人的车,六十岁以上的男人除外。
坐副驾,怕被误会;坐后面,有把人当司机的嫌疑。
完全没有自己打车方便。
于戡没有回答,而是反问:“您介意您男朋友的副驾坐别的女的吗?”
“不介意。”
谭幼瑾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她从来就没男朋友。
不过,从来没男友这件事实在没必要拿来说,尤其是跟于戡说。
谭幼瑾笑道:“你指个位置吧,我坐哪儿都可以。”
她有些后悔没找个理由,另打车去。
上次这么尴尬,还是她说请于戡吃饭,于戡说他有另有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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