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她做了什么让于戡造成了误解,但她连问也不能问,因为于戡没有明着说,她主动捅破这层窗户纸,只会把事情推向更尴尬的境地。
在这一刻,她发现她之前学的逻辑都丧失了用处。
她对他的善意帮助都成了她喜欢他的证明。
她确实对他有好感,那不过是老师对学生的欣赏,无关性别。
只有这时,她觉得男朋友还是有点儿用处的,可以抵挡于戡的猜测。
她的身份也限制了她,她不光比他大八岁,最重要的是他口口声声地叫她谭老师,他把她限定在了一个框子里,她无法对天发誓说她如果喜欢或喜欢过他,她天打雷劈。
于戡拍的短片获了一些奖,他还在一个采访里感谢了谭幼瑾谭老师对他的帮助。
学校这么小,于戡还在上学的那两年,两人碰到几乎无可避免。
于戡看到她,依然会尊敬地称呼她为谭老师,她每次都微笑着回应。
传闻只是传闻,没后续也就淡了。
有于戡的前车之鉴在,她更加注意和男学生保持距离。
除了偶尔的碰面,谭幼瑾并不关心和于戡有关的一切。
他拍网大的事她也只从别人那里听过一嘴,语气是很惋惜的样子,那意思是“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她听了却毫无感觉,像是听别人讨论一个陌生人,左耳朵进去,右耳朵出来。
吃完饭是七点半,她买的电影票要半小时后才检票。
餐厅里还有不少空位,如果没有遇上曾经的学生,吃完了她会在餐厅多坐一会儿。
她买单时,于戡和他对面的女孩儿还在聊,完全忽略了食物。
电影是她自己买的票。
她在圈子里也算有些资历,有片子上映,片方都会主动请她去看,对于这些免费送上门的观影机会,她每次都是拒绝。
免费看了电影,让写几句好话,写不写。
片子好当然没问题,片子不好,免费看了电影写起批评都不硬气。
即使是熟识的朋友主动请她去看参与创作的电影,她也坚持自己买票去看。
有人在背后议论她,这么固执难搞,怪不得没见身边有男朋友。
谭幼瑾晚上回到家,窝在沙发里写今天的影评,里面有一句话是“观众隔着屏幕也能闻到里面的气味”
,她写的时候没察觉,重读才意识到这句话是于戡说的,虽然在他说之前她就这么觉得。
他拍她投资的短片时也贯彻了这句话,短片是一个九十年代初的青春片,为了还原当时的气味,他买来106涂料又把租来的场地重新刷了一遍,等涂料干了,他又拿湿抹布去擦墙弄脏做旧。
他不光充当了导演摄影剪辑,道具灯光也包揽了。
于戡找来了当时的画报杂志摄影作品,不光服装要还原,就连天空颜色要还原,一个短片,他变换了五种天空颜色,现实拍不到,就想办法用滤镜。
谭幼瑾至今还记得某一天傍晚橘红的天空和担心钱烧光的恐惧心情。
于戡对细节的苛刻,对于一部学生作品,实在太奢侈了,远超她的预算。
她刚工作没多久,虽然有工资,也靠写影评赚了一些稿费,但钱完全不够于戡烧的。
为了完成对于戡的投资承诺,她甚至接了艺考辅导。
不过这种恐惧只持续了一段时间,于戡就把她花的钱全都还给了她,彻底和她划清了界限。
她是过了些日子才知道于戡还她的钱是从哪儿来的。
她三姨家是做女性内衣的,有天家族聚会,三姨对她说,她最近找了个电影学院导演系的学生给公司拍了好几支内衣广告,还附送了许多平面图,加起来的劳务费比广告公司一支广告的报价都便宜,广告公司就是坑冤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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