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越发憋着一股子气,嘀咕说:“用不着,我自要了钱,爱在这儿住着,就在这儿住着。”
小侯爷便挑起眉来,审视似的瞧他:“沈折春,我不信你瞧不出来,这一窝子人,狼看肉似的看你。”
沈鸢却偏偏要仰着下巴,跟卫瓒呛着说:“不过一群跳梁小丑,小侯爷未免把我瞧得也太无害了。”
“知雪只告诉你他们轻侮我。
怎么没告诉你,我也曾报复回去呢。”
“你今儿没见着放蛇咬我的那个吧?”
“他如今已瘫了,让他自己的蛇给咬的。”
那人养了二三十条毒蛇,偏偏有长辈撑腰纵着,每每见他,都阴恻恻笑。
心知他被蛇咬了之后怕蛇,却故意拿蛇声来吓唬他。
日子久了,他听见“嘶嘶”
声都要从梦中醒来。
他被吓得狠了,心也就毒了,设计将那人关在房间里,将蛇都放了出来
那日他将门反锁着,听着里头人当当拍着门。
浑身上下都有些凉了。
沈鸢故意冷着脸看卫瓒,意味深长说:“卫瓒,毒蛇是不认主人的。”
“凭你怎么养,到反咬一口的时候,都要反咬你一口。”
“该恨你,总是要恨你。”
卫瓒却是笑一声:“沈鸢,就你这样,还蛇呢。”
“你就是撑死了,也就是只会咬人的兔子。”
沈鸢一口气噎在喉咙里,恶狠狠剜了他一眼。
卫瓒才缓了口吻,说:“是,眼下你好好的,他们谁也不能把你怎么着。
但就你这吹口气就倒的德行,沈鸢,但凡你哪天病倒了,他们都能把你给剥皮活吞了。”
其实沈鸢自己心里也清楚,沈家不是久居之地。
只是话赶话顶着了,想到那进了卫瓒屋的姑娘,又想到自己这上蹿下跳、没出息的模样,只冷冷说:“那也用不着你管。”
“我病了自己找知雪治,倒了自己爬,就是死了,也有照霜替我报仇,用不着小侯爷替我操心。”
“这屋我让与小侯爷了,我自找地方睡去。”
说着便站起身来,甩袖就要走。
却让卫瓒抓住了手腕。
卫瓒也是让他激出几分真火了,只淡淡挑着眉,语调中几分危险迫人:“沈鸢,我到底哪儿冲撞你了?还是哪儿教你不舒服了?让你非要跟我较这个劲?”
“你今儿不说明白了,就别想出这个屋。”
沈鸢本就让闷火烧得心烦,不愿开口。
谁知他越是挣,卫瓒越是不放手。
沈鸢力气哪里挣得过他,跟他纠缠得恼了,终是忍不住脱口而出:“我不甘心行了吗?”
“不甘心像别人一样围着你转,这也有错了是么?”
卫瓒怔了一下,道:“谁围着我转了?”
沈鸢话一说,就跟停不下来似的,说得阴阳怪气,咄咄逼人:“你应当问问,谁不围着你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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