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别别,”
蔡满赶忙道:“我这就说,这就说。”
他面上闪过一抹犹疑,随即转为苦涩,道:“今日居士说此次黄河决口乃是人祸,我以为,实在不必闹得太大,届时民怨沸腾,长安不会高兴,陛下也一样,居士以为呢?”
“我以为哀兵必胜,有那群畜生在前边吊着,百姓才能更有干劲,”
钟意挑眼看他,冷冷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道理,黄河决口,害多少人性命,又叫多少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幕后之人,非死不足以平民愤!”
“左庶子,”
她冷冷扯了一下嘴角,目光锋锐:“你前来说这些话,是不是有幕后之人的线索了?”
“并没有,”
蔡满面颊僵硬,勉强一笑:“只是前来给居士提个建议而已。”
蔡满灰溜溜的走了,罗锐方才自门后出来,他不知是何时来的,想也听到蔡满最初那一席话了:“看来,那真是东宫一系做的。”
他想起今日所见到的丹州惨态,不禁合眼:“要多狠毒的心肠,才能做出这种决定?”
“他们以为不会闹大的,或者说,以为我们即便知道是谁做的,也不会闹大,惹长安不满,”
钟意垂下眼睫,叹道:“明眼人都知道,太子大势已去,此次赈灾,便是易储的最好时机,再不搏一把,就真的来不及了,为此冒一点风险,也是值得。”
“那么多条性命,无数人的心血,居然用来赌那一点微不足道的可能性,简直荒唐!”
罗锐愤慨道:“太子呢,属官如此行事,他知晓吗?还是说,他暗中授意?”
“我猜,太子应该是不知道的,”
钟意眼睫缓缓煽动一下,道:“不过那也不重要了,属官与主君原为一体,他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分别呢。”
她停了口,不再说这茬,而是道:“城中如何?”
“还能如何?”
罗锐目光哀痛,道:“只一个‘惨’字而已。”
钟意心中一痛,不复再提此事。
苏定方是在两日后回府的,钟意与罗锐前去见他,险些没认出来。
就这么短的时间,他便憔悴许多,下巴上生了一层胡渣,颇有风霜之色,双目却明亮如星。
钟意见状一喜:“想是功成?”
苏定方震声道:“幸不辱命!”
罗锐目光一亮,道:“有几人,出自何处?”
“有十数人之多,一路追击,有的死了,有的自尽了,还有十来个被我带回来了,”
苏定方目光微沉,道:“出自南衙宿卫。”
天子的北衙禁卫,储君的南衙宿卫,已经统率于宰相领下的十六卫,天下皆知。
钟意心中疑惑解了,却不觉释然,反倒更生沉重:“他们有没有说,是谁人致使?”
“东宫中允费和、思议郎隋绍,”
苏定方顿了顿,又道:“还有左庶子蔡满。”
钟意道:“有签字画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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