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疯,我很清醒,”
李氏摆摆手,示意侍从们退下,叫院中只留沈家几个主子,目光一扫,锋芒毕露中,隐约有些讥诮:“我就是想看看,沈家人都生了一副什么心肝,是不是心肺肠子都烂透了,见幼亭代人受过,连吱一声都不敢!”
沈安听得一僵,几乎站不住脚,目光既怕且愧。
沈老夫人也是肝胆直颤,勉强道:“你有话便直说,何必指桑骂槐?再则,口口声声说幼亭代人受过,又何必下这么重的手?”
“我指的是哪家桑,骂的是何处槐?娘,你若不亏心,急什么啊?”
李氏手中铁鞭尚在滴血,她信手丢在地上,目视难以起身的沈复,痛心道:“我不信他能做出什么亏心事,但他事后不知解决事情,反倒帮人遮掩,这通打决计挨得不冤!”
沈复面色白的像纸,一句话也说不出,气息都是断断续续的,李氏是他生母,若说毫不心疼,自然是假的,然而此刻,她仍旧别过脸去,目视沈家其余几人:“怎么,没人打算说些什么吗?眼见幼亭去了半条命,嘴也能继续闭的这么严实?”
她目光扫过去,沈安再站不住了,“扑通”
一声跪地,道:“阿娘,万事皆是我的错,不怪幼亭。”
“好胆气,见你兄弟快死了,总算能站出来出个声了,”
李氏哂笑道:“我当你是死了,挂在那儿风干呢。”
沈安听她讥诮之语,面色更加难堪,然而见沈复如此情状,终究无法隐瞒,跪在地上,将其中原委一五一十的说了。
安国公原先只当这场和离是因小夫妻吵嘴,却不想其中竟有如此原委,惊怒交加,想也不想,便将他一脚踹开:“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
你怎么能想到这种办法?!”
沈安心口被踢了一脚,翻滚在地。
“你这样的人,竟是我的儿子!”
安国公怒道:“简直不配为人!”
李氏亦听得惊住,转目去看沈老夫人,那目光锋锐刺骨:“娘,你也知道,是不是?”
沈老夫人被她看的心虚,讪讪别过脸去。
“好啊,好,”
李氏牙关紧要,恨声道:“你真是你祖母的好孙儿,从老到少,烂到根子里去了!”
沈安垂首落泪,不敢做声,安国公怒极,胸膛剧烈起伏,道:“英华去时,我曾在他灵前发誓,会将阿意视为我的女儿看待,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他日我死了,到了地下,如何有颜面去见他!”
李氏亦是垂泪,半晌过后,忽然拭去面上泪珠,上前去道:“你起来,随我到秦王府去,接阿意回家。”
沈安闻言战栗,颤声道:“阿娘!”
“你为人坑害,是你自己蠢,凭什么要阿意为你受过?”
李氏恨声道:“沈安,从昨日到今日,你能猜想阿意是如何过来的吗?”
“不,不,阿娘,我会死的,我会死的,”
沈安膝行上前,颤声道:“秦王他很喜欢阿意,他会对阿意很好的……再说,他怎么可能会放手?事情一旦闹大,对沈家,对幼亭,又有什么好处?即便是阿意,又怎么还活得下去?”
“哈!”
李氏像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儿子一样,仔细打量他神情,冷冷讥诮道:“我一直以为你蠢,不想到了生死关头,你脑筋倒清楚起来了。
难得,真是难得!”
沈安只垂着头,嘴唇怯懦的动了动,却不敢做声,安国公上前一步,将他拉起来,道:“走,我同你一道过去!
断没有男人惹祸,却叫女人受过的道理!”
沈安素来文弱,碍不过安国公的力气,被他拖着起身,挣扎道:“阿爹,我不去,我真的会死的!”
安国公不肯松手,拖着他大步向前,沈安终于爆发,道:“阿爹!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