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面颊上露出一个笑来,像是四月的桃花,被春风吹得绽放,只是那笑意有些冷,凛冽的像冰。
“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听个响儿,”
她望着那二人,有些漫不经心的道:“长史跟司马向我叩三个头,如何?”
话音落地,气氛一时安寂,空气似乎都沉寂起来,安静的令人心慌。
叩首乃是最能表示敬重的仪礼,而平辈之间叩首,已经是非常的折辱了。
杀父之仇,不过如此。
宗政弘眯起眼看她,却没有言语,而苏志安,则是被她这话惊住,半晌才回过神来,暴跳如雷。
“简直荒唐!”
他怒极反笑,斥道:“我上跪天下,中敬天子,下拜父母,怎么可能同你叩首?陛下朝议之时,满殿臣工也是坐于大殿之上奏对!
向你叩首?”
“怀安居士,”
苏志安讥诮道:“你受得起吗?!”
“怎么受不起了?”
钟意目光平静,并不觉得自己说的过分。
她笑微微道:“在地上挖一把泥,铸成佛像,便有无数人争先恐后的抢着跪拜,深以为荣,泥土尚且受得起,我如何受不起?”
“你简直是疯了,”
苏志安难以置信的看着她,道:“痴心妄想,不可理喻!”
钟意慢悠悠道:“随便你怎么说。”
苏志安满心焦躁,在前厅里转来转去,似是有意离去,以目光去看宗政弘,然而后者却不动如山,他也无奈,只得暂且留下。
较之苏志安,宗政弘要平静的多,将茶盏的盖子合上,道:“怀安居士。”
钟意含笑问道:“长史有何见教?”
宗政弘也笑了,他道:“没的商量吗?”
听他问了,苏志安也停下脚步,双目喷火,定定瞪着她。
“没有。”
钟意摇头,淡淡道:“我又不是强求,不过愿者上钩罢了。”
“原因呢,”
宗政弘道:“居士这么做,总该告知我们理由吧?”
“没有原因,”
钟意对上他的目光:“兴之所至而已。”
苏志安重重哼了一声,然而宗政弘与钟意都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居士好狠的心肠,如此戏弄我二人,”
宗政弘劝道:“竟不为荔州百姓考虑一下吗?”
“长史不必再糊弄我,倘若只是堤坝有损,秦王或可帮司马遮掩,然而伤及百姓,有碍声名,谁也救不了他,即便秦王能救,怕也仕途尽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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