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檀观。
李政往前厅去见益阳长公主,向她问安之后,便顺理成章的留了下来。
益阳长公主还记得他在清思殿宫宴那日说的酸话,眉梢微动,见钟意未归,方才压着声音问:“你当真动心了?”
李政道:“姑姑觉得呢?”
“怀安居士在此出家有些时日,”
益阳长公主静默片刻,道:“我听她言谈,绝无还俗再嫁的意思。”
“再则,即便是还俗,也有沈幼亭呢,”
她不愿李政将钟意的生活搅扰的一团糟:“几时能轮上你。”
“姑姑,你姓李,可不姓沈,”
李政听得无奈,笑道:“怎么净往我头上泼凉水。”
“因为我是女人,天生便心疼女人,”
益阳长公主道:“别的地方我管不着,你要敢在这儿胡闹,趁早滚远些。”
“这观里的女人,我一个都惹不起,”
李政无可奈何道:“哪里敢乱来。”
“你知道便好,”
益阳长公主轻轻说他一句,身体略微前倾,正待说几句别的,却听外间有人笑道:“居士回来了?”
她略微一顿,顺势停住了口。
钟意进了内室,见李政便在益阳长公主对面落座,倒不奇怪,自去暖炉边暖手,却不搭理他。
李政见她如此,也不上前讨嫌,静坐着不说话,目光却落在她身上。
今日是年关,大好的日子,钟意也不想与他再生什么龃龉,益阳长公主是他嫡亲姑姑,真闹得僵了,彼此脸上都不好看。
益阳长公主去岁在梅枝上收的雪水还有一翁,今夜索性全都煮了,钟意叫人取了三只莲花杯来,亲自沏了茶,分别送到那二人面前。
“这还是居士头一次为我斟茶,”
李政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份,受宠若惊道:“合该记一辈子的。”
“你要喝便喝,不喝便算了,”
钟意道:“少油嘴滑舌,耍嘴皮子功夫。”
李政讨好的笑:“我不说了,行了吧?”
益阳长公主失笑:“青雀自幼顽劣,倔脾气上来,皇兄的话都不听,倒被你降住了。”
钟意落座,笑道:“两个姓李的一起欺负人,这可不应该。”
益阳长公主知她心意,顺势止住了话头。
茶水清透,香气也沁人,李政低头看了好一会儿,都没舍得喝,也不知为何,就想到另一处去了,试探着叫了声:“居士?”
钟意看他一眼:“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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