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身在千里之外,薄荧却好像又回到了北树镇,比在北树镇更冷,更绝望,她的心中有一种强烈的恐慌,她要失去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容身之所了,这股恐慌胜过她在北树镇的百倍,质变成绝望。
薄荧这才知道,除了混合着屎尿味的消毒水气味,世界上还有一种恐怖叫做得到又失去。
回到宾馆房间后,戚容去到了浴室接一个电话,薄荧呆呆地坐在桌前,翻开的课本保持着那一页已经超过十五分钟,她盯着那一页一动不动,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除了x。
“我不知道你还在犹豫什么?”
x侧着头,趴在书桌上看着她:“再这样下去,你会被赶回北树镇的。”
薄荧握紧了放在桌上的双手,目光直视着课本上空白的一点。
“我不想演。”
“这好办啊,向我许愿吧。”
x立马兴奋地抬起头来,眨了眨漆黑的大眼睛。
她一动作,身上的饰物又发出了一阵风铃般的清脆响声,在这寂静的房间里诡异地响着。
她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薄荧说话,x失望地重新趴到了桌上,又是一阵风铃响。
“如果我真的尽力去演这个角色,人们会不会以为胡雪这个角色就是我?”
薄荧在心中忽然开口。
“有这个可能。”
x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
“我不敢演。”
“那么你就要接受灰溜溜逃回北树镇的结局。”
“我不愿意。”
薄荧本就攥在一起的拳头握的更紧了。
“可是你必须二选其一。”
x恶趣味地笑了:“告诉我,你选择哪一条路?”
薄荧没有回答。
她一动不动的背影在昏黄的台灯光线下显得无力又孤独。
薄荧成为剧组ng王的第三天,她的戏份被全数排到了最后,她在宾馆吃早餐的时候还听到旁边桌人的窃窃私语:
“今天肯定要加班了,倒霉。”
“孟导对她也算有耐心了,长得漂亮就是不一样,你看平时只来雷阵雨的人现在都会下小雨点了,上次我见孟导骂那个小配角的时候才算狠呢,活活把一个快三十岁的男人骂哭。”
薄荧装作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安静吃完了早餐。
下午四点的时候,其他人的日戏都拍摄结束,剩下的就是让所有人都在心中发憷的薄荧。
“演员就位。”
孟上秋冷冰冰地说。
“加油。”
戚容拍了拍薄荧的肩,走出拍摄中心。
和薄荧拍对手戏的陈冕一如往常,在服装师为他整理衣服的时候冲薄荧笑了笑。
这一幕已经让薄荧ng了两天,拍的是沈石青把胡雪从夏令营中接出,在公路旅行的中途告知她母亲张婉已经因车祸去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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