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妇咽了下口水，她已经很久很久没吃过饱饭了。
“快来，肉凉了有腥味。”
产妇挪下床，狼吞虎咽地喝了半碗汤，再吃馒头时产妇顿住了，开始还能控制，只是肩膀微微耸动，之后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最后崩溃得嚎啕大哭。
等她泄得差不多，苏云起拧了热毛巾帮她擦脸。
“怎么了？”
“我记得我娘蒸的馒头就是这个味儿，我已经很久没吃到了，及笄那年的元宵节我上街看花灯，看桃花糕漂亮精致，便买了两块，吃完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的时候被关在院子里，里面有很多女人，我们被强迫怀孕，孩子一生下来就被带走，过几天那些人又过来，那日子简直生不如死，等生这个孩子的时候我被灌了药，可孩子迟迟不动，他们就踹我肚子，我感觉血噗噗往外流，可我心里高兴，终于能离开那鬼地方了，你怎么又把我救回来了呢？”
产妇的控诉字字泣血，听得苏云起眼眶酸。
“我想着你应该亲眼看看他们的下场。”
产妇突然想到她的孩子被卖了，出现在这儿说明眼前的人是买家，她的眼睛里多了些审视。
“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苏云起忙不迭解释：“不是，我是郎中，给人接生的时候现他家孩子被换了，询问后现济平寺十分可疑，为了验证猜测我设计引他们出洞，没想到差点连累了你。”
“真的？”
“当然，我只有一个儿子，已经战死沙场，买个孩子回来都说不过去。”
“那你让我走，我要回去把他们统统杀了！”
产妇恨得咬牙切齿。
苏云起把人按住：“你身子虚弱，回去是自投罗网，而且干买卖人口的远非济平寺一家，朝廷已经开始调查此事，你贸然行动会打草惊蛇。”
“朝廷会管？”
产妇眼里满是怀疑，她被关了整整四年，生了四个孩子，却从没看见过一个官场之人。
“你听说过嘉和长公主吗？她只得一女，跟你差不多大小，将心比心，她不会坐视不管。”
“那她以前为什么不管？你知道有多少女子像老母猪一样被关着生孩子吗？”
“就拿济平寺来说，他们做事缜密，有严谨的流程，买孩子的人家嘴也严实，不容易被现，加上他们上面有大人物罩着，让你们平白遭了许多年苦。”
苏云起所言在理，产妇渐渐平静下来。
要是有生之年能看到他们下地狱，她愿意再忍些日子。
“你先安心在我这儿住着，把身子养好，等出了月子你想回娘家我找人送你，不想回去也可以继续住，我这儿有活儿，保你能养活自己，还有孩子你要是愿意养就养在身边，要是不想养，我给他找个妥帖的人家，反正全看你心意。”
产妇看着孩子十分纠结。
“不着急，你慢慢考虑就是。”
苏云起安排了个嘴严话少的月嫂过来，因为产妇很抗拒生人和婴儿，苏云起安排月嫂在隔壁带孩子，只有送水送饭时才会进屋，产妇想看孩子会第一时间送来，不想看了立马就抱走，总之一切以照顾产妇的情绪为主。
过去几年太苦了，她希望她往后自在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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