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海芽,你呢?”
海芽,真好听的名字。
小和尚还没回答,阿妈已经牵着海芽的手走了,家里还有很多事要做。
小和尚愣了一愣,没反应过来,人已下山去了。
他跑到山门前,大喊一声:“我叫小和尚!”
海芽隐约听见,小和尚?有人叫小和尚?漂亮的小和尚!
后来,每年三月海芽都会来。
阿妈以为是佛祖显了灵,在那年的风雨中阿爸回来了,故此,要来寺里还愿。
是还愿也是祈福,山下时局动荡,乱世里的人,百姓最苦。
身世浮沉雨打萍,飘摇如一颗水草,生不由己,只好将身家寄托给大海,打鱼人满载而归或可勉强度日。
如正逢山雨,山路不好走,阿妈会在寺里暂歇,当然,大和尚会安置一切。
这种情况自佛惠寺的名声传开来之后不少见,大和尚特地收拾出一处厢房,以便来客歇脚。
有一年,阿妈正要带海芽下山就下起雨来。
雨滴砸落在上山的石阶上,粉碎。
山间的樟树叶,那些火红的颜色,层层浸染,燃烧一只归来的燕。
巢里的乳燕,渐已无声。
这种时候阿妈会帮大和尚做些零碎的事,算作香油钱。
小和尚拉着海芽到檐间看雨,他们把下巴枕在栏杆上,雨滴沿着瓦缝缀成珠帘,大和尚心爱的几株药草吐出红豆。
寺里原有的一方池塘,无人打理,现在只余残荷,鲤鱼浮沉,且听雨声。
好安静,天地仿佛眠于佛的梦中。
海芽歪着脑袋看小和尚,伸出手来摸了摸小和尚的光头,若有所思:“小和尚,你和你师父真的是和尚吗,怎么没有戒疤?”
啊!
戒疤?这个小和尚不知道,大和尚没有和他说过,和尚都要有戒疤的吗?
“我阿爸说和尚头上没有头发,这叫剃度。
和尚头上还会用香烙上疤印,叫戒疤。”
“我不知道,师父没说。
但是我真是和尚,师父是大和尚,我是小和尚。”
海芽笑,小和尚也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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