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仍不开口,脸却阴了一层。
两人太过熟悉,陈辛看他这样,就知这些话他是不乐意、也不打算听的。
更多的劝语只好咽回去,陈辛重重地叹了一声,摇头摆手,不再跟着他了。
看着谢无远去的银灰身影,陈辛觉得脑仁都疼。
相识多年,他太了解谢无。
谢无是从宫中最不起眼的宦官里爬出来的。
最初的时候,人人都能欺他踩他,若不是他咬紧牙关熬着,得凡一松劲儿,便也要死上几回了。
所以他最知该如何抓住往上爬的机会。
一朝得了势,也最知该如何彰显荣耀,让旁人再不能看轻他。
自打得势以来,他愈飞扬跋扈,穷奢极欲。
就如当年不敢松劲儿地想活下去一样,现下他亦不敢放松半分。
好似怕略微放松一下,众人就又会忘了他是何等人物。
于是达官显贵们追逐的豪阔府邸、家财万贯,他都要。
达官显贵们才能迎娶的世家贵女,他也要。
陈辛只恐他早晚要引火烧身。
这厢谢无进了宫门,便扎进皇宫西侧的庆和殿待了半日。
今上杀兄弑父谋得皇位,继位即便已有四载,朝中也仍动荡不安。
早几年,东厂西厂锦衣卫都为皇权稳固忙得脚不沾地,今年东厂却也出了异样,不知怎的与逆臣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就此惨遭屠戮。
西厂因而加倍地忙了起来,要谢无过目的事情愈地多。
皇帝便索性将宫中的庆和殿拨给了他,方便他在宫中办差。
谢无入殿落座,就连殿外候命的宦官都多了几分精神。
这一忙就忙到了入夜,谢无出宫时已明月高悬,夜色里弥漫着凉薄的雾气。
他策马回府,府中已万籁俱寂。
卧房之中,温疏眉如昨日一般先去沐浴更衣,而后便躺到了床上。
今日她身上不寒了,可晌午时跪了半个时辰,当时没觉得如何,一下午歇下来却反倒泛起了阵阵酸痛。
谢无没回来,房中便也别无旁人,温疏眉便坐起身,自顾自地揉起了膝盖。
好痛。
她揭开中裙、又挽起中裤瞧了瞧,两侧的膝头都青紫了一大片,各是一块看着突兀的圆。
谢无进屋时,便一眼看见了她坐在那里的样子。
她杏色的中裙裙摆随意地铺散在床上,中裤挽上去,白皙的腿脚露出来。
一手撑在床上,一手揉着膝盖,轻颔着,眉心微微蹙着,雪腮紧绷,侧颊上映出委屈与愁绪。
他再往前走两步,她就察觉到了有人进来,若无其事地将中裤中裙一放,侧看过来。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