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再收回思绪,这儿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没有一丝生机,死寂一般的现实惊得江沅“振聋发聩”
!
江沅走到香案前,呆呆跪坐在一旁,鹿眼怔怔地看向那张有些逼仄的小床,许是再也没机会换张大床放在那了。
终是忍不住地颤抖着身,微微低下头,柔弱的背脊弯下去,拿起裴寂留下的那件绯色宫袍,贴在一侧脸颊,清嗅属于他的味道。
眼根微恙,刺痛的不适感令她闭上了眼,只发出一声气音般的轻叹。
第二日便是要新君登基的吉日,说来也是荒唐,那十岁储君自来到朝阳宫便哭闹不止,崩溃地想要回遥城,甚是不听好言,整日在龙泉宫里发脾气,瓷器名品任他摔碎一地!
可直到赵凌煜的出现,冷面训斥了他几句,晋王帝少昊倒也蔫乖了几分,宫人们都在传,今日的登基典礼怕是会出状况。
江沅听了沐兮绘声绘色地描绘,不置可否。
对于旁物她并不关心。
心中暗暗思忖道:左右不过傀儡皇帝,哪能要求他做得有多完美。
翌日,朝阳宫内无风也无晴,扶光遮蔽,气息闷热得厉害,新君祭告天地的露台高高搭在前殿正中央,铜鼎内云雾弥漫、香烟袅袅,盘庚在每个人的头顶,更显压抑。
江沅踩这吉时坐在了皇太后的凤位上,头戴沉重凤冠,身穿一字石青色暗沉花鸟翟衣,外罩同色系龙纹霞帔,虽白皙胜雪的容颜施以淡妆,美得不可方物,但远观那一身素色燕居服依旧衬得少女有几分太后威仪。
礼乐管弦奏得庄沉肃穆,殿前的宫人悄声忙碌,头碰头接应,如一只只热锅上的蚂蚁。
就在众人的翘首期盼下,原处走来一对身影,不是并肩、也不是前后,而是摄政王赵凌煜抱着新君帝少昊阔步迈上大殿。
仪式上静得出奇诡异,人人都低着头不敢直视这一怪异的新君登基方式。
也只有身为皇太后的江沅不管不顾,敢伸长白皙的脖颈好奇地盯着他…
礼仪官宣读祭拜文稿,门下侍卫宣布请中严,“元正首祚、景福(年号)惟新,伏惟神武皇帝与天同休!”
在句句庄严的念词下,赵凌煜抱着帝少昊坐上了龙椅,与新皇一同接受万千臣子的朝拜。
今日赵凌煜一身紫色直裰朝服,腰间扎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着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他将神武帝放置龙椅正中间,自己则偏坐一旁,虽皇帝一身明黄惹眼,但一旁的赵凌煜英挺非凡,暗紫色锦袍绣着大朵金莲,正如他的行事那般姿态张扬轻狂。
登基典礼上,赵凌煜拉过新君一同宣读誓词,十岁男孩颤抖着童音,声线时断时轻,再看脚下龙椅,猝然生出一团带有腥臊|味的液体…
.
这场似闹剧般的登基仪式就在赵凌煜的声声“劝告”
神武帝需保持龙仪,贴身嬷嬷代为认错的后悔中,滑稽结束。
江沅目睹此状,不免有些唏嘘,透过这场“好戏”
,仿佛将要看见此时昌盛的祭台转瞬荒凉一片,沽国在破,鹿走苏台,百年功业,恐毁在朝夕。
然而这场闹剧还没完,江沅刚准备回水晶宫休憩,龙泉宫的太监便来通传,说是摄政王有请太后娘娘前往龙泉宫恭奉梓宫的大殿,说有要事相商。
江沅心下犯惑,大行皇帝不日下葬,如今又叫自己去那摆放棺椁的地方去做什么。
按下隐隐担忧,江沅没有停歇,径直来到龙泉宫,还未踏进,便听内里哀嚎声一片,或女声尖锐刺耳,或沙哑悲鸣。
江沅头脑刷得一片空白,眼神死死盯着那立于台阶之上的“始作俑者”
,禁不住地扯声阻止。
“都给本宫住手!
放开这些皇考妃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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