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双手勾住刘清慰的衣领,声音又柔又冷地发问,“那胡云瑢来就来,婆母为何要把你叫去?”
“她与我幼时就相识,能再回来也不容易,就打个招呼罢了。”
我只管让语气温婉如水,“打招呼?怎么不带耕云、弄月一块儿?难道这姑娘,只与你相熟?”
刘清慰以为我是吃醋了,顺势揽住我,郑重其事地说:“逢春,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相信,我不会变心,不会三妻四妾,这就够了。”
我沉沉地叹息,闭上眼,看来花囍说的没错,那胡氏是来刘府给刘清慰塞胡姓小妾的,意图亲上加亲,在京城站稳。
这胡家的门第本就不及朱家、刘家,如今没了祖辈的恩荫,家中主君又不堪用,门庭更是没落了。
胡云瑢之前抱病,送去了宣州三年,一直拖着未嫁。
今年回京,都十八岁了,再不嫁就是老姑娘了。
花囍见刘清慰回屋补觉了,才拉着我到花园中小声地交代了个清楚。
听那胡氏的意思,这胡云瑢的心意从小就是属意于倜傥翩翩的刘清慰的。
就算到了宣州也念念不忘,族人给她在当地寻了几门亲事,她都没瞧上,以病气重就给打发了。
胡氏时刻盯着我肚子里的消息,以此发难,说嫁来刘府一年也没能为家里添丁,怕是个难以生育的,不如趁现在云瑢康健地回来了,让胡家与刘家亲上成亲……
我悄然而狠厉的折碎花叶,面子上却极尽柔和,“她还说什么了?”
花囍为难地看了我一眼,“胡大娘子后来把话说得忒难听了...”
“说。”
我一眼清冷地望去。
花囍被我的目光震慑,只好知无不言,“她还说您画虎不成反类犬,现下京中贵女都以夫人您为耻...皆以为您为博眼球,反在御前失态,惹得皇上直接罚您闭门思过,简直……让刘家颜面尽失……”
这个胡氏,不但想塞人进来与我添堵,竟然还那么会嚼舌根。
我这人向来睚眦必报,怎会让这长舌妇逍遥法外。
可别怪我报复,到时候割了她的舌头塞进她嘴里让她嚼个够。
我状似云淡风轻地笑了两声,花囍听见了,才敢抬头问,“少夫人,您不生气啊?”
我仍做敦厚淡泊的模样,假意大度,并不暴露磨刀霍霍的内心。
“无需计较这些,生气有什么用呢,如果在意别人的口水,你只会被淹死。”
但就算被淹死,我也要拉着吐口水的人陪葬。
伸出纤玉的手,我欣赏着莹白的指甲映耀出的日光,“少爷在魏紫苑时,又是何反应?”
“少爷对这云瑢姑娘很是回避,倒是那云瑢姑娘目光殷勤得很。
后来少爷把话说开了,说自己没有纳妾之意,那姑娘忙着掩袖哭泣,倒像是咱们少爷欺负了她似的。”
纵使花囍以稳重自居,如今也忍不住为主子打抱不平。
到底年纪还小,藏不住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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