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水很快变黑,在没有任何肥皂的情况下都能洗成这样,可见这大肚子的身体该积攒了多少陈年老垢。
涉及到孩子,几乎天底下所有的母亲都有惊人的忍耐力,包括忍受眼下这令人闻风丧胆的剧痛。
余秋看了眼产包,突然间反应过来“产钳呢?把产钳包也准备好。”
宝宝都是头大身子小,到时候身体出来了,头卡在洞口,那麻烦可大了。
拿产钳夹住宝宝的脑袋带一把,是在眼下不能开刀环境下迫不得已的最佳选择。
小接生员满脸茫然“啥钳子?”
余秋心里头咯噔一下,心中草泥马呼啸奔腾。
她的导师良心就不会痛吗?当初她在产房学接生的时候,动不动就讨骂。
年近花甲的老太太中气十足,一口一个当年村里的接生员胎头吸引器跟产钳用的有多溜。
结果医学展四十年,现在的博士除了抄着手在边上看大肚子自己生之外,就只会拉人上手术台剖腹产了。
可怜她年幼无知,吓得瑟瑟抖,愣是连下班都不敢回宿舍,二十四小时泡在产房。
碰上有情况不好生的大肚子,即便三更半夜她都会从值班室爬起来,抢着上台学接生。
跟她有些暧昧小萌芽的小哥哥们就是这样变成纯友谊的。
谁能受得了永远约不到人啊。
呵呵,整个科室四十岁以下的医生,哪个也没她产钳用的溜。
现在导师倒是送副产钳到她面前来啊。
赵二哥从胡三爷手上称了条八斤重的大鱼,用草穿着鱼嘴拎回家的时候,鱼还活蹦乱跳。
赵大婶从坛子里头摸出泡了大半个月的酸菜杆子跟酸萝卜,又加了酸溜溜的西红柿与短小精悍的朝天椒,跟切开的鱼块一道,热热闹闹地烧了一大锅酸汤鱼。
起锅的时候,家里头碗都盛不下,她索性豪气地装进脸盆里。
鱼一上桌,浓郁的酸辣香气就弥漫了整个农家小院,引得余秋忍不住想咽口水。
她穿到这里肯定是变馋了,余秋十分肯定。
明明在医院工作时,她已经常年习惯吃手术室缺盐少油的手术餐,结果一来到杨树湾,她口味都变重了好多。
太阳早已掉到地平线底下,天色将晚,正是乡间最惬意的黄昏时分。
家家户户都端了饭桌摆在院子里,趁着最后的天光享受一天中最悠闲丰盛的晚餐。
赵大婶今儿大手笔,烧鱼时特地放了猪板油,汤色醇厚,香气四溢。
她又跟两个儿媳妇一道,烫了空心菜、炒了茄子跟冬瓜片,末了煮饭的时候还不忘炖上一瓷盆的螺蛳,四菜一汤,愣是将家里的饭桌摆得满满当当。
要不是实在没地方放了,她还打算凉拌个黄瓜丝来着。
余秋等人被硬压着坐在上桌,就连何东胜都没能逃脱,愣是被拽下来当陪客,谁让他是六队的生产队长。
他笑着直摇头“这又算哪门子的规矩啊。”
“怕啥,今儿就吃饭,没人劝你酒,要喝自己倒,不喝没人压。”
宝珍的母亲跟这盆酸汤鱼一样,劲头十足,“小胡会计,你要不要也来一杯?米酒,不醉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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