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馋肉才怪。
余秋看着个大脑袋的小男孩一块接着一块,专门挑肥肉吃,十分担心他会拉肚子。
长期少油水的人骤然吃上大荤,肠胃基本上都吃不消。
她刚琢磨着要不要劝这孩子慢点儿,别噎到了,这孩子就猛的咳嗽起来,捂住着脖子喘不过气来。
他被五花肉给卡到了。
带队的老师慌得大叫,用力拍他的背喊他咳嗽,可是小男孩压根不出声音,直接跪倒在地上。
“让开。”
余秋赶紧丢下碗筷冲过去,直接将人从地上抱起,“现在不要乱动,听我的吩咐,配合我。”
她从背后环抱住十岁大的小男孩,左手握拳抵住他上腹部,右手呈掌状用力往里往上压。
这是海姆立克急救法,利用腹部膈肌下软组织被突然冲击产生的向上压力,压迫肺底部,使得肺部残留气体往上冲,吹走卡在气管以及喉部的异物。
小男孩出一声剧烈的咳嗽,嘴里吐出一块肉。
他憋得通红的脸终于缓缓褪下血色,羞愧地躲到了带队老师身后。
那老师也抬不起头来,尴尬地道歉“我没教好学生。”
“不,你们没错,错的是我,没让红星公社过上好日子,叫孩子馋肉。”
刘主任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等我们祖国富强了,我保准你天天吃肉。”
他转过头看余秋,点点头,夸奖道,“你很好,是不是学过医?”
余秋下意识地摇头“我刚初中毕业。
这是我从书上偶然看到的。”
堂屋前后门都开着,窜起的过堂风带走了室内的闷热。
郑大爹、郑大妈、秀华母亲还有婶娘跟老太以及产妇的丈夫卫红都围桌而坐。
饭桌不大,一条桌脚坏了之后绑上木头整修过,四菜一汤摆在上头倒是稳稳当当。
居中的大海碗里头装着河蚌汤,汤色雪白。
旁边围着的蔬菜分别是蒸茄子、烫空心菜、炖马齿苋干。
因为曾经前两年严格地割过一次资本主义的尾巴,县里头要求每家每户最多留一分自留地,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所以杨树湾农民饮食当中,野菜也要占一席之地。
跟这些菜蔬比起来,炒泥鳅就像是贵族一样。
大约是为了下饭,泥鳅里头还加了不少辣椒一块儿炒,看上去红彤彤的分外诱人。
乡间饭食荤腥少见,郑卫红心疼挺着大肚子的妻子没营养,每日摸黑去田头沟河钓黄鳝,摸河蚌。
在农村,河鱼也是集体财产,需要生产队定期张网捕捞,除了廉价甚至免费上交国家之外,剩下的部分由生产队按照各家各户的人头进行分配。
不过虾蟹、泥鳅、黄鳝以及河蚌还有螺蛳这些,似乎不在水产品的征收范围内,农民可以自己去捕捞。
这些东西里头,肉多的泥鳅跟黄鳝是抢手货。
毕竟在每人一年只能分到二斤油的当下,小虾螺蛳也吃不出什么滋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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