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侯爷的理由是沈家如今孤儿寡母在京中,过年难免凄凉,且近日颇有些不太平,还不如邀到侯府来一起过年。
而萧氏的理由也充足,沈家身在孝期,未免冲撞了家里的孕妇(邵大奶奶)。
最后争执半天,也没有一个结果,恰巧邵瑜回来了,邵瑜直接开口道“父亲是好意,只是母亲说得也没错。”
“这可是你未来媳妇,你今天要当墙头草?”
邵侯爷反问道。
邵瑜笑了笑,说道“父亲母亲何必争执,沈家如今在守孝,只怕父亲下了帖子,人家都不会过来。”
因着萧氏的缘故,沈家母女恨不得到规行蹈矩,免得被萧氏挑毛病,因而哪怕侯府真心相邀,沈家恐怕都很难被说服。
“年关将近,恐有流民入京,她们母女二人在沈家那宅子里住着,怕是不太平。”
邵侯爷忧心忡忡的说道。
“那不如这般,侯府南边的海棠院正空着,里面也还算齐整,最妙的是还有一扇外门,那里面也还算宽敞,不如将海棠院的内门给封锁起来,将沈家叔母和沈家妹妹接到海棠院里住着,也不会有冲撞的问题。”
邵瑜建议道。
邵侯爷听了倒是不住的点头,就连萧氏也没什么话说,侯府对沈家的说辞,自然不是这样,先是尽力邀请沈家母女入侯府过年,沈家果真如邵瑜所说那般,坚决不愿意过来。
然后侯府退了一步,才提出这个建议,沈家的宅子虽然离侯府不远,但那边到底是偏僻了一些,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情,再向侯府求援,恐怕就为时已晚。
海棠院的内门封锁,外门仍然供沈家人自由出行,院内甚至设有厨房,也不必仰仗侯府的大厨房,这样两家完全独立开来,沈家更像是个借住院子的亲戚。
且这借住也只是过年期间,理由也是防止流民滋扰,沈家孤儿寡母又家财颇丰,相较于左右近邻来说,沈家这般确实很容易成为流民下手的对象。
萧氏虽然仍旧不满沈家家世单薄,但有侯爷和儿子都这般提议了,沈家这样也算不得冲撞,萧氏也没有理由再使绊子,不仅如此,萧氏今年给沈家备的年礼比往年反而要厚上两成,女方家回的年礼一般要比男方家薄上两成,以示家中娇客尊贵之意,但因着沈家入住海棠院的缘故,沈夫人觉得占了侯府的便宜,今年回给侯府的年礼反而更厚了两成,这样一来一回,竟是礼重不相上下。
收到重礼没人会不高兴,萧氏亦如此,她心下想着,沈家虽然单薄,但却不是个小气的人家,也算是一桩好处了。
转眼便是除夕,今年依旧是这么几口子人,只不过萧氏养了一段时间孙子孙女,反倒真的养出感情来了,说不上疼爱他们跟疼爱邵瑜一样,但疼爱度已经完全过邵瑾了。
“爹,爹,放烟花。”
邵杨拉着邵瑾。
邵瑾憨憨的笑了笑,立马跑到院子里,让下人们将烟花摆好。
邵杨却立马蹿到了萧氏身边,扯着萧氏的衣袖喊道“祖母,看烟花,看爹爹放烟花,妹妹也快来。”
萧氏神色慈和,邵侯爷屈尊将小孙女抱了起来,邵大奶奶挺着肚子含笑看着他们,一家人也算其乐融融。
邵瑜让下人拿了一些烟花,悄悄的离了席。
海棠院这边,厨下烧了一大桌素菜,主人守孝,下人也见不得荤腥,大过年的仆人们连一口肉也吃不了,沈夫人觉得有些歉疚,故而今年的赏银给得格外丰厚。
大过年的,外门那边却忽然传来敲门声。
沈家门房一惊,接着小心翼翼的问道“谁呀?”
“我,侍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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