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鸢的视线被他挡住了,抬起头怨念地瞪他。
邓子射拉着脸垂眼看她“杵这儿干嘛?还不走?”
他回身想拍虞重锐的肩膀,手举到半空又缩回去“你也小心,悠着点儿。”
然后拉起凤鸢把她硬拽出去,凤鸢一边走还一边忍不住回头张望。
不怪凤鸢一直看虞重锐,他这模样……实在太乍眼了,我尽力想把视线挪到别处去,但即使眼角余光瞄到一点,也无法平心静气地视而不见。
我盯着他衣襟下摆说“血都弄到你衣服上了,要不你换一件吧……”
他仍旧只是低头看了一眼,说“无妨,稍后再换。”
稍后……是什么时候?等我走了之后吗?邓子射和凤鸢都出去了,他还站在离我一丈多远的地方没有动,姿态疏离,这是逐客的意思吗?
本来我也只想来见他一面,现在见也见过了,我是不是该走了?
我把额头上搭着的手巾拿下来,稍稍支起身,虞重锐上前按住我说“别动,我来。”
凤鸢打来的那桶井水就在榻前地下,他却取下两块手巾,回到窗前铜盆里浸凉了,慢吞吞地绞干,再回来搭在我颈间,另一块替我缓缓擦拭脸上血迹污痕。
擦到左边脸颊时,我觉得有点痛,忍不住“嘶”
了一声。
他凑近来细看,指尖从我腮边滑过。
“你的脸怎么了?”
烛光从他身后照过来,我看不清他的神情,他却能将我看得清清楚楚。
他的手指轻轻扣在我下颌上,同样的动作,陛下做出来只让我觉得屈辱,换了他却温柔旖旎,怦然心跳。
可惜我鼻孔里还塞着两团布,我心里想得再旖旎,他看到的却还是我滑稽可笑的模样,真叫人懊恼。
他的声音有些沉郁“谁打的你?”
被祖父掌掴留下的指痕,昨日用脂粉盖住了,今早现不但没消,还变成了青紫色。
邓子射说磕碰容易留下瘀痕,大概也得好几天才能好。
他又问“是贺少保吗?”
我偏过头去说“已经不疼了……”
“他为什么打你?”
虞重锐追问道,“你赶到这里来找我,是不是家里又出事了?”
“我来找你是因为……”
我低头看着他胸前那片系歪的衣襟,心中一动,贴上去抱住他说,“我想你了。”
我头一次清醒地离他这么近,这么亲密。
他身上的气味很淡,被屋里熏蒸缭绕的烟气药味和血腥气盖住了。
他背后衣裳是湿的,身上却很烫,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在我怀中,在我心口。
他是我生命里仅存的火与热。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