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梦中仍在与周望舒吵架,咕哝着,“大哥,我害了……大哥。”
两人连着骑了一日两夜,终于赶到北匈奴营地。
“吁——!”
二爷将马缰一甩,火烧屁股般跳下马去,扒在路边的树桩上哇哇狂吐,对着那棵树桩大骂,“这匈奴的水土专克老……恶!”
周望舒将马牵到路旁:“它日行数百里也未见不适,到底谁不是男人?都让你不要多喝了。
照夜,待会儿听到笛声,劳烦你过来接我们。”
照夜通体亮白,在夜中如有辉光,打了个响鼻表示明白。
二爷终于吐完爬起来,大摇大摆走到周望舒身前,曲腿蹲半蹲,懒洋洋道:“得!
没马骑了,快骑你二哥脖子上来罢。
谁让你没了腿呢?”
周望舒不愿与他分辩,将一杆粗树枝做出的拐棍扔到照夜蹄边,继而单腿跳到二爷背上,立即便听见耳畔风声呼啸,见四周景象飞速向后倒退,不禁赞一句:“好轻功!”
是夜无星无月,茫茫雪原凛风如狼啸,凄清萧瑟,是个潜行入营的好时机。
“娘——!”
“过去!”
周望舒皱眉催促。
二爷莫名其妙,风雪太大,一切人声在雪幕中都显得极渺小悠远,他大喊着问:“什么?!”
“李雪玲出事了,快过去看看。”
周望舒揪着二爷的耳朵向他解释,“她是刘渊之妻,十四年前胡汉议和,带其四子刘玉前来为质。
大哥的儿子被抓来为奴,便是由她作翻译卖给了中原商队。
“方才那声‘娘’喊的是汉话,是……刘玉喊的?”
二爷登时紧张起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疾速狂奔,不想却还是晚了一步,“遭了!
有人捷足先登。”
他们赶到时,只见两名汉人少年。
斯文的那个,抱着个女人的尸体,黑壮的那个抽刀呲牙,俱是悲愤交加。
黑壮少年刘曜见到来人,立即挥刀挡在身前,大吼:“你们是什么人?滚开!
休怪我剑……”
“你让开我看看。”
二爷在刘曜身上轻轻一点,将他定在原地,大摇大摆走上前查看李夫人的尸身,见其双手握着一把华美匕首、颈间一道割伤右深左浅,下了定论,道,“她为何要自刎?小子,她死前见过谁?”
斯文少年刘玉面露迟疑,反问:“你是齐王的人?”
二爷摸了摸胡茬,不答他的话,再问:“还挺机警,你就是刘玉?”
“莫说废话,他当然是刘玉。”
周望舒捂住二爷的嘴,不让他再乱搅和,朝刘玉说,“我是周望舒,你不必信我,但请听我一言。”
刘曜不服,咆哮着大喊:“你都被岑非鱼打得屁滚尿流了,如何信你?!”
周望舒面无表情,可语气却透着毫不遮掩的轻蔑,嘲道:“岑非鱼算什么东西?在下手中有怀沙楼,背后有江南望族,目的是对付乌珠流。
我猜你们也是恨毒了他,如何?”
刘玉抹了一把眼泪,先是斥责刘曜,继而恭维周望舒,道:“久仰周先生大名,不知有何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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