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她这样甜蜜的笑脸,虽然占了七分狡猾,却还有三分明显的讨好和亲近。
他心中油然生出愉悦,又有点无处遁形的窘迫,只得装模作样,别过头去看墙边一枝绿萝:“你刚刚说字不错?”
卓静言看破他孩子似的使气,虽然个中缘由并不清楚,但总觉得这时的苏佑就像个大男孩。
面上还做着清冷样子,薄唇抿成一道流丽的短弧,眼里却渐渐溢满快乐的神气。
有点可爱。
她不由笑起来:“桌上那幅字写得真好。
王翥算是个冷僻的诗人,你居然知道这么一句。”
苏佑得了表扬,那点难言的尴尬立时烟消云散,清清喉咙道:“这句虽然洒脱得好,我其实更喜欢后一句。”
“各有千秋吧,”
卓静言接道,“‘江花中酒日,巴雨落帆秋’,这句是还不错,读起来总觉得雨丝扑面,凉飕飕发冷。”
苏佑说:“琴棋书画诗酒茶花,八样事物不难得,难得是其中自在,也就从前那些又出尘又入世的人,才写得出来这样的诗。
现在这样日子,浮生半日闲已经算不容易,仗剑游天下更是痴心妄想。
只有偶尔写几个字,表示还有那么点儿意思在心里。”
卓静言深以为然,只想不到面前这人并不是空有一副好皮囊,好些想法和她很是一致。
三观合拍,如果不是现下这样,也许还能成为知己的。
可,现下这样……又是怎样呢?
苏佑于她,从遥远的一个触不可及的影子,到如今相对而坐,侃侃而谈,间或还能调笑几句。
只是距离越来越近,这几日似乎忽然就不太像朋友的样子。
原先的他的清冷和疏离,好像不知不觉中就消失了。
因为不曾想过还有这样靠近的机会,所以真正近在咫尺的时候,她反而不知道该把他放在一个怎样的位置。
他虽知他们曾经在特拉法尔加广场那样擦肩而过,但她对他的记忆是如何深刻,他却丝毫不知。
苏佑自以为身在局中,拾起了她没有察觉的一段过往。
然而她这一幕戏早已经开始,他不过隔岸观火,自以为是戏中人而已。
苏佑见她蹙眉发怔,凑近了去看。
一张漂亮的脸忽然在眼前放大,柔软额发下的眸子里映着她呆愣的脸。
卓静言吓了一跳,往后一仰:“你干嘛?”
“发什么呆?”
苏佑懒懒靠回去,“动不动就出神,脸上苦大仇深的。
谁惹你了?”
卓静言没好气道:“没有谁。”
就是你惹我。
苏佑刚从别别扭扭的状态里缓过来,看她忽然一脸厌弃的,心头又突突跳起来:“没事吧啊,怎么就不高兴了?是不是这几天在公司遇到什么事儿了?”
啰嗦,啰嗦,唐尧附体了么。
卓静言起身准备打道回府:“没事,我要回去了,下午还有工作呢。”
苏佑听她要走,下意识地就想拦,刚站起来还不及开口,就听到她手机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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